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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霁顿步,凝视着投在屏风上的两个身影。
她已经找到装着佛经的木匣,就放在四方梨木矮脚桌上,一眼就能看见。
秦霁没拿,也没继续听后面的话,直接回了自己院子。采莲恰巧在她进门的时候醒过来,她揉揉眼睛,“小姐?你去哪儿了?”
秦霁指指外面,示意隔间。
东厢客房。
这是何晟为陆迢安排住下的房间。
司午从后墙翻进来,面带急色。他进了正中那间屋,将得来的消息呈到案前。
“大爷,是六皇子的亲信。属下打探过了,六皇子被派到封地后,每年都要从各州纳五个民女为妾。今日他那亲信曾见过姑娘一面,知道姑娘待字闺中,于是把念头打到这里。”
陆迢提笔沾墨,头也不抬地问道:“何家人应下了?”
“是,民不与官斗,何老太太嫡亲的孙子在远县当差,她心底约莫不愿,但禁不住那边吓唬,当时就把姑娘给卖了。”
屋内只有笔毫划动纸张的声音,稍顷,陆迢将封好的信笺给他,“去松书那里取一样东西,三日内回来。”
松书在金陵,自黎州启程,沿路快马快船,三日不算为难。
司午出门后不久,赵望端着刚熬好的药进了房。
“大爷,这是大夫新开的方,药气是最轻的了。”
他一进来,屋子里便都是这股药味,陆迢攒眉,思量过后没叫他走。
“现在什么时辰?”
“酉时三刻。”
还早,陆迢接过药一饮而尽,压下满喉的苦味,去了窗轩处。
窗外枯黄的叶落了满地,再无其他花草。墙上覆着一层青苔,入秋后变成暗色,干瘪附着在墙头,沉闷无趣。
三年里,秦霁就生活在这样的地方,什么也不记得,谁也不认识,连一个能放心信任的人也没有。
今日那何家老太待她比亲孙还要热络,陆迢坐在下首,把秦霁看得明明白白。
她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