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腔的愤懑终于忍不下去,秦霁用力推开陆迢。
“与他有什么关系?陆迢,从一开始你就只拿我当做用来纾解的外室,这种事情从来都是顺你心意,我连不愿都要费劲心思去想一个合适的借口。”
秦霁气得头晕,眼前都在冒黑,她缓了缓,继续说道:
“可是哪里有那样多的借口?我不愿意没有借口。只是因为讨厌你,每次被你碰,我都觉得恶心。就算没有李思言王思言,我仍是会骗你喝下那些药。”
原来这就是她的真话,字字如刀,剖得人血肉生疼。
厌恶他,恶心他,一定会给他下药。
是啊,秦霁当然会给他下药,一滴露那种要人命的毒药不就是她亲手接下来的么?
“原来如此。”陆迢手捏着她的下颌,下移一寸便是细嫩的脖颈。
指骨蜷着,却始终下不了狠手。半晌后,他怒极反笑,“很好,秦霁。”
陆迢下了床,疾步往外走。
他踏在地板上的步履声在夜间听起来格外沉闷。
这沉闷没持续多久,陆迢便撞上外间的圆桌,桌上的茶盏叮叮光光全都摔落在地。
紧贴着竹阁的耳房内,两个侍女都是战战兢兢。
她们原本是等着里面叫水,谁也没真睡熟。可是自从响了那一声,后面闹出的动静便越来越不对劲。
直到现在,她们的心算是彻底悬了起来。
接连的碎瓷声响传出,里面必然有事发生,两人不敢耽搁,忙去到竹阁外守着。
绿绣刚刚站定,正门匡地一声被推开,若非躲得快,这门就要撞上她的脑袋了。
而推门之人一步未停,直直朝书房走去。俨然是气得不轻,身上竟只穿了寝衣。
绿绣揉过三遍眼,确认那人真是自家大爷后,满脸惊诧,久久未能回过神。
大爷是她知道的最为沉稳的人,在国公府当了那么多年差,可是从未见他有过失态。
她方才还在想,莫不是竹阁进了贼。姑娘和大爷,哪个都不像能吵出这般动静的人。
可刚刚,她提着灯看得一清二楚,出去那人就是大爷,他穿的鞋还是反着的。
绿绣抚了抚胸口,压下惊诧,朝里喊了一声,“姑娘?”
“明日再来收拾,先去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