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过程,梁穗都别着脸,没阻止,也不看他。
这也就更助长他把接下去那段有点没人性的话吐露出来的决心:“你说你在考虑,说你想跟我在一起,我也得直接告诉你,你考虑全面点儿。别的都行,性格这玩意,我应该改不了。”
“你跟别人接触我就会不高兴,跟你接吻我就会石更,在你意愿的前提下,不进去就是我最大的克制,所以,”他抬起一根指节,指腹擦在她眼角,蹭过睫毛,平淡却真诚地:“在这件事上,我还是个混蛋,做不到你最理想的状态。”
言语直白,梁穗反而意外,眨下眼看向他,落满他眼底的白光更赤诚炯亮。
她呼吸停顿,听见他说:“你要么喜欢这样的我,要么想看我一直给你装。”
他不是没有想过做这种蠢事,最难以置信的时候,他连宋长恒都会去嫉妒,会把自己和那种人放在一杆秤上比较,在让梁穗喜欢这件事上他差在了哪里,让她在所有人中只对他筑起深沟高垒。
乖巧他装过,狗一样地求着他也做过,无所不用其极的事儿他更没少。
可在梁穗面前,他的计谋,尊严,旁人眼中优胜的一切,单单拢聚出个一无所有的败类。
现在这个败类就把自己摊在她面前,并非随心随性,而是他永远直接准确,也莽撞热烈的样子。
梁穗张了张嘴,咽喉一阵干痒,心口也胀,她真的在试图理解了,却还是觉得他……
他这个人真有病。
“那你要我怎么说你?”
她凝起眉说:“我那么认真跟你坦白,你就带我来做这种事。”
这也不是她喜不喜欢,讨不讨厌的问题,是他的脑回路怎么跟正常人就碰不到一块儿去。
陈既白的掌心停在她脸侧,冷热交融,见此,他稍加努力,把右手也抬起来,凑到她另一瓣颊,边给她降温,轻声解释:“我想了你一天,心情很不好,只有晚上缓和点儿,来的时候我也只想让你陪我,医院的床你睡着不舒服,就带你回来睡,仅此而已。”
梁穗看他的表情没骗人:“但你从进来就开始亲我了。”
“我以为我可以忍住。”
她哑口无言,稍稍低下眼睫。
被他的手捂了十几秒,脸上的热烫终于缓和些了,余光就瞥见他的右臂失重地滑脱下去,她才后知后觉他撑着劲呢。
顿时又心软,但不到半刻,面前的人再次挺脊,以下犯上的姿态吻蹭上她的唇,亲得她仰起,一触即离。
梁穗眯眼模糊地看见他捞出手机,点下某一按键的瞬间,又让她误以为是录音,丢在一旁才看清屏幕往上跳动的时间。
熟悉的记忆回涌。
他的吻同时延贴向喉颈,配合着衣摆下钻入的手,厚砺遏抑的热息喷薄在弹出的圆弧上——
“现在开始,三分钟以后,我给你选择,做下去,或者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