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娜正想张口问他状态,那头就响起了门锁拧动声。
董秘出声:“陈董到了。”
对着陈既白,也对艾琳娜提醒。
上一次见他是穿着不显精神的私服,扮上板正精致的西装才让人少些病态,走进来时,多几分骇人威严。陈既白伸指挑起兜帽一角,瞥一眼,又回收,切断了与艾琳娜的视频电话。
董秘躬身,在茶几上重新斟了杯茶水,蓄水声漫开。
……
“说实话我也很惊讶。”
水流停止,苏虹放下小壶,梁穗没回话,她就继续说:“既白这孩子,打小是恣肆随性惯了的,不开心了谁也不理,高兴的时候也愿意听两句话。在这个世界上好像只对他母亲有耐心,其实谁都没什么份量。”
“随他爸,养不熟。”
说他冷血,说他无情,说他这辈子谁也不会放在心上,偏偏这个例外出现了。
“在你之前,他都还是可控范围内的,他还是个有分寸,能把自己的路走得很好的人。”
而漠然听着这些的梁穗,到这句,才微变了表情,很淡,说不清在为话里的什么信息动容。
“当然这些不能归结于你,你是个好姑娘,漂亮,优秀,他会喜欢你,在所难免,只是他从小在缺爱环境下长大,性格又偏执,做事情也极端,这些劣根与生俱来,尤其在感情上。”
苏虹捏起茶杯,轻啜一口,语气始终没什么起伏:“这样的人,你会摇头,想来也不奇怪。”
梁穗什么也没说,她自己把两种情况两种可能的合理性都分析得完全到位,觉得梁穗可以跟大多女孩儿一样对陈既白这类男生无法自拔,也可以拥有一个对恋爱追求趋向正常的心理。
“不过他从没有对人做到过这种地步,对方还不领情……”她嗤笑,眼里全是讽意,杯子放下,看向梁穗时,却又多了些探究,欣慰,“你很难搞哦。”
落地窗外,雨色渐浓,天暗沉沉地压下来,浪层般的闷雷滚动。梁穗视线递出去,又撇回来,看上去不在状态,又其实把话都听全了。
清楚明白她的用意,然后将自己的手机递过去,她没接,眼神困惑询问。
“那次他找到我,我排除过很多能够承载定位芯片东西,最后想来想去,只有这个了。”
梁穗清淡的目光直视,话语却铿锵:“你想送他回‘正轨’,我也想摆脱他,彻底摆脱。”
门口适时荡来一声悠长的“叮铃”声。
梁穗迅速看过去,紧接听到面前动静,苏虹虚心平意地站起来,盯着桌上的手机,笑声,意思是难怪你不领情,然后拿走,从她的侧面,走进她看向玄关的视野中。
一道雷鸣卷过女人的缓声:“那你只需要跟我说说,他都怎么对你了。”
同时,她拉上门把手,拧开——
门外几个黑压压的身影骤然出现在她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