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给她的只有悒郁,只有恐惧,只想逃避,因为太害怕,太想逃避,所以都忘记了。
梁穗长久地凝望着她,在她认真又几乎逼视的眼神里,摇了摇头。
这下她又露出恍然的表情:“原来是这么回事吗?”
这也是没想到的,苏虹原想再追问她有多喜欢,喜欢到什么程度,一步步地把话题拉满铺垫再抛出要求,最后发现自己准备的套子一个都不需要放。
当满世界的人都觉得梁穗要被浪荡无心的少爷甩掉,实际情况居然完全颠倒。
梁穗能看懂她表情里的意思,从小到大被人争先追捧,没有最优只有更优的条件,站在这个高度的人,对于恋爱,才叫择偶,才能戏耍,家里人应该担心的是怎么帮他甩掉纠缠不休的女人。
但显然,苏虹没有做这个打算的必要了。
苏虹看着她,意味不明地笑出声,挺身为自己倒了杯水,从壶嘴顺流,蓄水声轻缓。
她的话至此开始入主题。
“那他要退出联培这回事。”
苏虹轻问她:“你知道吗?”
……
在与陈道全会面之前,陈既白被董秘单独领进会客室,桌前摆的是一款电商平台项目的运行难题,和一通在电脑里展开的视频通话。
半小时不到的时间,他提完了从技术架构到性能测试与监控的多面处理方案,旁边的董秘助理停止记录的同时,他翻盖上文件夹,丢向桌面。
人躺进沙发里,正
对屏幕上的西方面孔,揉着眉心,本就精神不佳却持续在高强度下的状态让话声出来时显得焦躁:“八百通电话喊我过来做题,你俩都挺闲。”
冬令时的纽约正是晚间十一点,艾琳娜在书房处理文件,那盏台灯暖色描在她深邃清丽的面廓,听见这话才看抬头向她的儿子,平淡地说:“如果你愿意果断地跟你父亲道歉,完全不用浪费这半个小时。也不能这么说,至少你的分析不错。”
助理出去,带出啪嗒开关门声,董秘还陪着。
陈既白没在看任何人,视线眺去窗外,从这里俯瞰CBD商圈的核心区域,众多商业大厦林立于此,四通八达接入上流社会的蜿蜒街区,他已经很少步入这片地带。
在被电话打搅不停后决定过来,是事情要解决,要么他爸的人绑他来,要么他自己挺直腰板来。
高低也要见这一面,这么久,他闯出来的“祸”,要一起算。
不过艾琳娜只起到一个催促他过来的作用,对细枝末节并不清楚,只知道如果她儿子再那么固执地拒绝联培安排,她一定会考虑回来把人绑上飞机。
而目前能在她回来之前有可能解决问题的就只有陈道全。
时间干耗着,屏幕里的艾琳娜继续回复邮箱,偶一抬眼,就看见陈既白提不起劲的散漫样,环臂陷进沙发一角,里边的兜帽拉下来,头往上仰的时候,几乎就盖住眼,宿醉,失眠,情绪大开大合在他身上融合效应。
艾琳娜正想张口问他状态,那头就响起了门锁拧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