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有那么句诚恳中听的。陈既白也舒畅,自顾自收拾摊子,“内容回去再发你一份,哪里不懂再问。”
梁穗敛眸无言,拉好背包链,抱在怀里,不动,过了会儿陈既白也好了,这么盯着她,问话:“不走?”
是想到休息间,他把她叫过去那茬,还没有机会说明的什么事。梁穗沉思过后,才投向他,神闲气静问起:“还是那个问题,这期间,你都做了什么?”
陈既白顿了顿,包搁一边,很有耐心地跟她眼对眼,却冷静不语。
梁穗补充句:“是我好奇这事儿本身。”
他才展颜,笑说:“你应该问,我对他都做了什么。”
刚才一门心思在学习上,完全没了两人其实靠得很近的意识,陈既白一伸臂就可以搭上她的椅背,这个圈环的姿势又让那点侵占领地的气质冒出头。
梁穗放缓呼吸,陷入他意味深长的话里。
她不会想到这局棋从哪儿开始布的,她连陈既白什么时候盯上她的都不甚了了。
六千万的投资亏损只是第一步,宋长恒跟周彦闹掰后的友圈分支才是利用关键,前者碌碌无为,后者攀上高枝,一堆人盼着他出事儿,对家火上浇油,狐朋狗友立场模糊。
控局者都不用亲自下场,找朋友以自己的名义主动抛出橄榄枝,背地里股票继续做空,他不抛都不行,只能自认倒霉。
而表面上是陈既白替他填了亏空,实则掌控,最开始的条件就是对赌协议,但人在风浪口,也顾不得病急乱投医,过了期限日,那利滚利可不就是钱生钱的划算投资。
逼他拆东墙补西墙,也就陈既白想得出来。
到这都没想过一招了结,后来添上舆论,宋家下场,宋长恒在外边儿捅破的天,也就瞒不过去了。哪怕陈既白这边会有宋家替他摆平,这事儿也绝对是让他一败涂地的重创——进了家门是不孝子,出了家门是死人渣。
所以。
“你从来没想过帮他,”梁穗胸腔有股难以言喻的热流沸腾,从惊异,到叹为观止,“你一直,一直都在给他下套。”
包括那次,他所说的投资回报,就算她不给,他也能翻倍讨回来。
他的筹谋早在她的预料之前,利用了所有人,只为到她这留一句我喜欢你。
可能觉察她会被吓到,弯弯绕绕的小姑娘最不好懂了,陈既白淡笑,从椅背顺拍抚脊背,不带旁的意欲,轻柔安心。
“现在你又不会怪我。”
他挑起眼说,又点自傲自豪。
整张脸就差把“那傻逼我轻轻松松给你教训了”写脸上。
梁穗果然也没抵触他的动作,就还是静止,只有眼睛,垂了又起。
她看他,投注地像刚才在看题目的模样,“陈既白。”
她问,“你为什么喜欢我?”
为什么,做这么多。
要到这个地步。
宽大掌心轻抵背部,他回看,眸色渐深,“想知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