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频里的内容宛然在目,喉口复又壅塞恶感,梁穗僵硬地将手收回来,揣进口袋,表象是任他这么掐着。
“穗穗?”
梁穗抿唇,看向他时眉目清浅,已经不含愤怒,失望之类任何情绪,同样,声音也绝对冷涩,平静地对他一通语无伦次的辩述下通牒。
“分手吧。”
她说。
时间再次按停,僵持。
宋长恒两眼发花,睖睁拧眉:“……你说什么?”
到这一刻还是不敢相信,梁穗会如此果断地提出结束,她会放弃他这件事都觉得不可思议。
许久,梁穗沉息,长言答他:“宋长恒,你知道我家境不好,我也不是本地的,我姐姐一路带着我很辛苦,能上京大,能遇见你,都曾一度让我觉得是同等开心的事,可现在我不那么认为了。”
她边摇着头,“感情不是这样的,你不能一边说着喜欢我,一边在背地里糟践我。这太恶心了。”
加重音,厌恶从齿尖漫:“太恶心了宋长恒。”
宋长恒整个人都定在那里,听完一连串,咽了咽喉,无所适从地对她摇头:“没有……穗穗,不是这样,我和她、不,是她,她——”
“放手。”
她垂眸,看自己肩头两只手。
静止不动。
她闭目重复:“我让你放手。”
桎梏终于微微松离,宋长恒还固执地没有将僵硬的视线移开她。
梁穗也看他,冷冰冰褪去一贯的温润,变得清锐,直击人心,将他看破,无所遁形。
僵持十秒不到,梁穗无心多言,侧身走。
半步,垂下的臂弯被扣住,那声音不死心:“穗穗——”
啪!
梁穗反手就甩开给了他一耳光,毫不犹豫的,在幽静空间清脆回响。
宋长恒面色急剧泛白,嘴里喘出热气,诧愕地偏回被她打歪的脸,只望进一双冷透的静默黑瞳。
“谭怡这两天在舆论中心你知道吧,你有这份做花盒的闲心,不如想办法帮她解决一下,再发酵一会儿,大家把你猜出来,后悔都来不及了。”
……
接连几声或近或远的闷雷,天地接近冥昭瞢暗的沉抑景象,花桌那儿的邹栩翻起了并不准的天气预报碎碎念。
一切趋于安稳,卫生间发出啪嗒的开门声。
出来一条道通向的尽头是前台入口,梁梵希站在那,跟梁穗抬目对上,好像在那听到什么,又没听清,有些无错地拧着手:“你们……吵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