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弛低了低眼,不忍地再扯她:“把杆子放下。”
那只肘尖使力,一把将他甩开了,继续说:“这个比赛我赢定了。”
分毫不移地盯着前边,“我可以跟你一起走。”
先放杆的反倒是陈既白,双方都没了继续打的兴致,这些话从他耳朵旁过,无动于衷没响应,他没看辛黎,大步朝后边健身区旁搭的闲坐沙发桌椅走。
啪啦!
辛黎的球杆往他走的方向狠狠砸落,摔地上,滚到陈既白因此停顿的脚边。
“是我他妈宁愿追着你跑陈既白!”
女生的怒音里隐隐带上哽咽。
“我是不是说过,”他继续走,路过推车捞了杯酒,身背着,“别在我身上费心思。”
那道声线扯得到了极限,绷不住,不敢置信地笑出声,紊乱气息,好似随时崩溃,关键时候再次被辛弛安抚有力的手拉住,抓在手心里捏了捏,“没事儿……”拉过来,在她背上拍。
视野里的背影越来越远,他去了后面的健身区,那里有特设的闲坐沙发。
俩兄妹没跟过去,辛弛主要先照顾他妹情绪了,最后还瞪他哥们呢,手机里也没少嘈他。辛黎啊,这么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大小姐,打小被身边人宠惯了就栽陈既白这个不好接近的大少爷身上,偏偏对方一点面子不给,追到大的青梅不看,盯着才认识不久的别人家女朋友两眼放光,搁谁不崩溃。
不过兴趣理想型这回事儿还真没法儿强求,没准人就好那一口。
陈既白也没再管那俩,酒杯放小桌上,掏手机,大剌剌敞腿落座,锁屏进去就是还没退出的、梁穗气愤算账的聊天界面。
除了这几条连续的,他没回,她也没追问或者追个电话来,隔了那么久,消停了。
也不知道小情侣闹得怎么样了。
滑着滑着,旁边主动点了个拨通过去,慢悠悠的,听着系统铃声嘟了会儿,接通的时候还没声,他一直盯着屏幕,都过了会儿才反应,漫不经心抬起,听筒对着嘴。
“晚上好,今天家教怎么样?”
还是没声,不过等了一会儿,倒有明显的气声,一翕一张,隐忍的藏怒。
背景音从纷繁室外,跳跃至岑寂室内。
女孩声音清恬无起伏:“没别的事就挂了。”
好了,刚受了个女人的气,转头再受一份。
砂轮火机嚓出声,陈既白悠然点根烟,手机搁放到耳边,“你有脾气?”
“我不能有吗?陈既白,”她直呼他,呼吸抖了一瞬,“你不觉得这些事太烂了吗?”
真的,太烂,太下作,太小人。
而这个人,却指望用这些手段俘获她。
梁穗一时竟觉得好笑大过于愤怒,她什么都不想说也疲于去说了,“如果你只会做这些,那我觉得,你也挺可悲的。”
这个描述词轻而易举刺入人心,对方气息一顿,冰冷的通话页面只有时间再走。
“挂了。”
“梁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