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梁穗已经不处于较远的公交站台了,车辆鸣笛声是因为刚过人行道,她怀抱捧花,停驻人群之外,对电话里问:“您需要过来取一下吗?我在……”
“看得见我吗?”
沉默。
“嗯?”
梁穗说看见了,其实侧身探只看得见车轮廓,于是严谨补:“几辆车。”
“最前边,我开了窗,”她听见对方环境安静许多:“送过来。”
……
“好。”
窗摇下,两边声响复归同样的喧嚣时,电话挂断了,陈既白眼神递给辛弛,后者面露期待,前者仍不领情:“花你自己送。”
“我刚送了一束。”
“那就扔了。”
“啧。”
辛弛一副很想干他又拿他没法的表情,“你就那么一带,给你懒死了?”
他又摆脸。
辛弛还想张口,余光斜向靠近主驾车窗的纤瘦身形,一半儿都被展开的花束遮挡,看出是个妹子,哟了声,陈既白收手机也看过去。
停在车前,花束一侧探出来一张脸,睁着莹澈的眼,发丝荡悠凌乱视线,声音自印有花店logo的白色口罩里闷出:“您好。”
一翼车门展开,梁穗还未再询问就因陈既白踏出来而后撤了半步,更多注目聚集在此。
她不确定陈既白有没有认出她,因而稍低着额,把花递给对方:“您的卡罗拉玫瑰。”
跟他面对面站在这,不知情的远远看着,实在像什么表白现场,幸亏戴了口罩,梁穗迎向一些镜头和眼光时没有太过惧怯。
接着想到梁梵希叮咛嘱咐的活动小花束,面对陈既白,就在衡量必要性上犯了难。
询问声先追了上来:“你写的?”
梁穗抬头看见他,在车里就脱了大衣,黑衬衫领口翻飞,气质锋锐,人与声线都不真切,指间夹着挑出的贺卡,在问完这句话后,视线才沉沉冷冷地,落向她。
被盯得微不自在,“……是。”
手里空了,梁穗才有机会去拨开脸上的发丝,她还是白天与他碰面的那套衣物,只不过天色晦暗,不细看,不细想,也是难以分辨。
她是这么想,陈既白也没有多问,只是车里头另外一个人凑过身来不合时宜:“聊上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