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着急,直接把校服拉链拉开,走到顾维身边,拽着校服里面的白t恤衣角,扯到顾维眼前:“要不……你在我衣服上蹭蹭吧,我校服虽然脏了,但是里面的t恤是干净的。”
顾维的注意力终于转移到白鸽身上,看看白鸽带血的脸,再看看他手上抓着的白t恤,白鸽带血的手指已经把白t恤衣角抓出了带褶的血手印。
衣角撩起来了,底下露了一截儿很窄又很有力量的腰线,白鸽腰上也沾了血,看起来特别地刺眼。
“不用了。”
顾维说完,快步朝着胡同那头走,那边有家便利店,他想去买包纸巾。
白鸽跑着跟上去,要主动付钱,但他兜里空空的,才想起来自己打架的时候书包掉在胡同里了,他边往回跑边喊,让顾维等他一下,他回去拿下书包就回来给他付钱。
顾维没等白鸽,等白鸽拎着书包跑回去,顾维已经走出去很远了,边走边用纸巾擦手,但他把一整包纸巾都擦完了,还是觉得不干净,指甲缝里还有一点血迹,嘴唇抿得紧紧的往下压着。
白鸽浑身是血,没靠顾维太近,一直离顾维一米多远。
看顾维纸巾都用完了,还不高兴,白鸽伸手,往前指了指:“顾维,我家就在前面一百米,拐角那栋房子就是我姥姥家,你回家也顺路,正好去我家里洗洗手吧。”
顾维扭过头,终于出了个声:“你怎么知道我回家顺路的?”
白鸽被问住了,他曾经在楼上偷偷看过顾维不少次,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看顾维,不懂为什么在顾维面前自己的自尊心会重新冒出来让他脸红脑胀呼吸发热那么不自在。
他挠了挠头,支支吾吾说:“我的房间窗户正对着马路,我经常看你从我家门口路过。”
顾维没在意他说了什么,继续大步往前走。
白鸽14岁之前长得不快,14岁才开始拔高冒个头儿,虽然那两年窜得快,也还是比褪了青涩姿态的顾维矮了大半个头。
顾维腿长,走路也快,白鸽一路小跑着才跟得上。
姥姥家院门开着,顾维走过去时眼睛都没斜一下,也没有要拐弯进门洗手的意思,白鸽在t恤上蹭了蹭手上的血,也不知道自己那时候哪里来的勇气,一把拉住顾维的手腕,拽着他拐了弯。
顾维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白鸽拽进了院子里。
姥姥正在院子里洗衣服呢,看见白鸽浑身血进门,吓得脚边的水盆都踢翻了,跑过来拉着他问他怎么了,扒拉白鸽衣服看他身上的伤,白鸽扯谎说是骑自行车上坡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
姥姥拉着白鸽就要去医院,白鸽拉住姥姥说不用去医院,就是校服上的血看着吓人,其实就擦破点皮儿。
“你这叫擦破点皮儿?”
姥姥轻轻在白鸽胳膊上拍了一巴掌。
“姥姥我真没事儿,”白鸽很快转移了话题,主动给姥姥介绍,“这是我朋友,顾维。”
姥姥注意力都在白鸽身上,这才看看顾维:“这孩子长得真俊,鸽子还是头一回带朋友回家呢,一会儿我做饭,晚上留下来一起吃。”
姥姥说完,转身回屋拿药箱去了。
“不用了,谢谢您。”
顾维声音不大。
白鸽侧了下头,观察顾维的反应,发现他腮帮子一鼓一鼓的,看样是在咬牙忍着呢,垂在身侧的拳头还死死攥着。
白鸽赶紧把顾维拉到院子里的洗手池旁边,自己先洗了洗手,又回屋给顾维拿了块新的没拆封的香皂。
“新的,还没人用过,你洗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