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年为了自己痛快,把顾维硬是捆在自己身边,留了八年。
没办法,他是真喜欢顾维,只要他喜欢,他就要把人留下,不管用什么办法。
他寻思,八年,养条狗都养出感情来了,但他跟顾维之间,好像只有恨,绵绵无期的恨。
但让他放手,不行,他还没够呢。
对于顾维,白鸽的信条只有一个——
喜字不够红,他就用血染。
白鸽自己没够的时候,什么都不可能松手,尤其是顾维,死也得绑一块儿死。
一块儿死这种话,白鸽也只是放狠话的时候说说,现在医生真宣布了他的大限跟死期,他不可能真拉着顾维一起去死。
想完这个,白鸽噗嗤一声仰头冲天乐了,乐得眼泪往下滚。
行,老天也算是可怜他,待他不薄,没直接让他走在马路上莫名其妙被车撞,嘎嘣一下就没了。
还给了他半年时间。
半年,180天,4320个小时,259200分钟……
可以了,这么一想,老天爷也够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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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鸽吐掉嘴里快被嚼烂的烟碎渣子站起来,攥着报告单拍了拍屁股上的雪沫,捏着有些分量的影像袋去了骨科,找他朋友江洪秀去了。
白鸽到门口就喊了声:“秀儿,在吗?”
走廊上的江洪秀正好查房回来,听出是白鸽的声音,紧跑了两步,一见白鸽就瞪他,嗓门儿提得高高的:“跟你说过多少遍,在外面别喊我秀儿,土死了。”
白鸽跟着她一起进了办公室,里面没人,他笑着说:“秀儿,多好听的名字,多秀啊。”
江洪秀没管他的称呼,注意到白鸽手里拿着影像袋,指了指问:“你袋子里是什么,谁的检查报告啊?”
“我的检查报告单,”白鸽把东西递给他,然后轻描淡写地说,“秀儿,我快要死了。”
“呸呸呸,你才30,说什么死不……”江洪秀打开报告单看了眼,没说完的话拦腰断了。
她脸上的表情凝固了有半分钟,反复确认化验单上的结果,又反复确认上面的名字跟信息。
江洪秀掏出手机,出了办公室打了个电话,白鸽不知道她给谁打的电话,等她回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没笑了。
“白鸽,这真是你的报告单?”
秀儿的脸色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