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臣之见,陇难以降,唯发正兵十数万,战胜而可定,然朝廷钱粮不足,河淮流民众……”
“好了!”
二月初,当田允将高骈策论诵读而出,听到最后的李漼便不耐烦叫停了。
田允连忙闭嘴,而李漼则是伸出手,捏了捏眉心。
高骈的策论与王式的策论,虽然细节上有所不同,但大致却十分相同,而是发十几万正兵,做好打长久战的准备,方才能够收复陇右。
不过如今大唐的局面,似乎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让他们从容地与陇右作战。
在此期间,若是河淮再度爆发起义,亦或者是南边的南蛮再度入寇,那朝廷的压力还将增大。
二人的策论大体相同,就连最后劝阻李漼的话都格外相似。
只是李漼有自己的打算,他觉得若是能收复陇右,那则是可以借助战胜之威,逐步解决禁军和北司的问题。
他不准备把北司赶尽杀绝,但起码要把禁军的虚额搞清楚。
只有省下这批钱粮,大唐才能降低百姓肩头的负担,将流民安置下来。
李漼已经做好了准备,但他所谓的准备在徐商、路岩、齐元简等老练的官员看来并不充足,所以几人并不支持他。
不过他执意要对陇右动兵,还以“先帝的遗言”这句话来压制群臣,群臣只能选择应下这件事。
战事到来,不少世家都示意麾下商贾开始囤积粮食,而更有远见的官员,则是开始变卖土地与古董。
在这样的局面下,李漼心里也不免有些紧张和心慌,但他也知道自己不能乱。
“令南衙拟旨,调宣武、义成等六镇二万兵马进驻关中,调王式至长安述职,以礼部侍郎王铎任山南西道节度使,户部尚书于琮擢同平章事。”
李漼三言两语间,六镇兵马便被抽调,而礼部侍郎王铎被李漼下放为山南西道节度使,于琮升任宰相。
田允恭敬应下,随后便把皇帝的旨意传告北司南衙。
当圣旨发下后,许多官员都知道,关中恐怕要变天了。
与此同时,长安进奏院的窦郓也接到了张氏、封氏、杨氏府上家仆的提醒。
对此,窦郓并不紧张,因为在战争结果到来前,朝廷是不太可能清算藩镇进奏院官员的。
不过窦郓也清楚,若战事爆发,粮价和蔬菜价格必然骤涨,而陇右进奏院在长安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正因如此,他命人采买粮食,随后在进奏院的后院之中将花园的花草拔除,开辟了一块块菜地。
做完这些后,窦郓想到了曹州的黄巢,思前想后,还是修书一封,派人送往了冤句县。
时间流逝,小半个月时间就此过去,朝廷的圣旨也陆续送抵中原诸镇,而代北的沙陀部也没有落下。
“门下,朕以沙陀骁勇,重累战功,六州蕃浑,沐浴王化。着将军朱邪赤心充太原行营招讨使、沙陀三部落等军使,即日率军驰往盐州……制书如右,请奉制付外施行,谨言!”
“臣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