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乐师与伶人被召入咸宁宫中,宫内再度响起了乐曲。
与此同时,返回府中的路岩也更换了常服,命人取来了那五百两黄金,召来了东川驻长安进奏院的参军俞公楚。
俞公楚在高骈麾下,地位仅次于王重任、张璘、梁缵、蔺茹真将等人,比鲁褥月还要高些。
正因如此,这些年高骈坐镇地方的时候,在京进奏院的事情都交给了俞公楚来操办。
对于高骈所谋划剑南道的这件事,俞公楚并不怎么看好,而高骈也知道此事不一定能成,但总归要努力过后才知道结果。
正因如此,俞公楚走入路岩府上中堂,并见到摆在堂内的那个熟悉箱子后,他便知道此事恐怕失败了。
果然,路岩当着他的面,将今日庙堂上的事情告诉了他。
得知李福担任东川节度使,高骈平调西川节度使,但朝廷将戎州划给高骈后,俞公楚心底稍稍有了些安慰。
“起码得了西川节度使,还拿回了戎州……”
俞公楚在心底想着,可坐在主位的路岩却道:“此事未能成功,有道是无功不受禄,这些东西,还请俞参军带回去吧。”
“路相这是哪里的话?”俞公楚反应过来后,立马露出不悦的表情:
“礼物既然已经送出,哪还有收回的道理?莫不是嫌弃我家使君送礼太轻?”
“自然不是,只是……”路岩表面叹气,心底却十分满意俞公楚的表现。
送到他手里的东西,他怎么可能轻易还回去?
若是俞公楚真的把东西要回去,他少说也要给高骈使些绊子,让他知道得罪自己的下场。
不过俞公楚如此作为,他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路相,此事不必再提,更何况今日之事不成,也不全在路相。”
“某若将礼物要回,莫说使君是否训斥某,便是某心里也过意不去。”
“日后若是有事相求,某更无颜面前来求取路相帮忙。”
“总而言之,此物既然送出,便请路相不要再议,只管收下便是。”
“若是路相执意退回,那某日后再也不会迈入府中一步!”
俞公楚斩钉截铁说着,把路岩所有后路都断了。
路岩闻言心里舒服且高兴,但面上还是踌躇道:“唉……如此……如此老夫便收下吧。”
“本该如此!”俞公楚作揖行礼,接着说道:
“此事不成,某需要传信使君,便不在府中叨扰了。”
“这、最少喝杯茶再走吧。”路岩不免客套着挽留几句。
俞公楚也知道他的想法,二人相互推辞,随后才由路岩派人将俞公楚送出了府邸。
俞公楚离开路府后,当即便回到了东川进奏院,将此事的前因后果写成手书,派人送往了东川陵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