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这番举动,也令李漼不自觉颔首,看向他的目光更加柔和。
“此事便由路侍郎你去办吧,若是毕相公久病不愈,这户部和度支还得由路侍郎来撑着。”
“是……”
路岩作揖应下,心里十分激动。
只要他把事情办好,那拜相基本就是板上定钉的事情了。
“如今的淮南道是谁在担任节度使?”
李漼话题一转,路岩也连忙说道:“宣武、忠武、义成、淮南等四镇节度使,皆为令狐使相。”
经路岩提醒,李漼这才想起,自己授以令狐綯四镇节度使,只为让他罢相出走。
这么说起来,若是能驱使令狐綯出兵讨平乱兵,那便不再需要其它藩镇出兵了。
思绪间,李漼便主动说道:“传旨,以令狐綯使相为河南东面讨击使,元宵前夜,务必讨平天平乱兵!”
“臣领旨……”路岩不假思索应下,而李漼也摆摆手:
“若无要事,那便退下吧。”
“臣告退,上千万岁寿……”
路岩毕恭毕敬的行礼退出咸宁宫,圣旨也由天使快马送往了淮南。
不过在圣旨送往淮南的时候,王仙芝却得到了好消息。
腊月初四,被王仙芝派往巢湖的尚让派人传信于营地,巢湖三十二股水贼接受招抚,募贼兵五千人。
王仙芝得到消息,当即率领兵马北上,双方于巢湖东侧的巢县郊南会师。
“窸窸窣窣……”
甲片作响间,王仙芝率领九百天平老卒缓步走上矮丘。
随着甲片停止作响,王仙芝走到矮丘顶部,而出现在他眼前的,则是身穿袄子,手拿鱼叉或短刀的数千水贼。
尽管是被四周百姓及官府视为凶悍的水贼,但他们大多瘦弱,穿着的袄子也多有破洞。
若非有尚让介绍,王仙芝都怀疑这是一群逃难的流民。
“都将,这些便是接受招抚的水贼,除了那些拖家带口的选择留在巢湖,独身的男丁都在这里了!”
尚让为王仙芝解释着,王仙芝则是平静点头,随后思索起来。
尽管这群水贼不如自己手下的九百戍卒,但他们毕竟人多势众。
只要给足饭食,不怕他们不卖力作战。
这般想着,王仙芝心思渐渐活跃起来。
如今的他不过仗着天平军的名头便能募兵五千,这足以说明淮南局面崩坏,逃命遍地。
这种局面下,他稍微摇旗擂鼓便摇身一变,成为了拥众近六千的存在,比天平军中的那些兵马使还要威风。
若是他能招抚沿途流民,那恐怕威势不比昔年的王守文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