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摩鄢与他们也相熟数年了,更何况他们父子与论恐热的仇怨,早已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尽管陇右要谋取廓州,但也不是没给他们活路,尚摩鄢他们也不至于和论恐热合谋联手。
李骥不管他们是怎么想的,总之他在外领兵,从不相信任何盟友,他只相信自己。
一个时辰后,李骥不管尚摩鄢等千余番骑的马力恢复如何,直接下令深入桑科草原,搜寻论恐热踪迹。
尽管他与论恐热没有仇,但论恐热在陇右及河西所做的事情,着实不配称呼为人。
能趁这个机会斩杀论恐热,为死在他手下的十数万百姓报仇,这便是李骥此次出征的最终目标。
为了防止翻车,李骥还向驻扎在洮州的尚铎罗发去了消息,让桃州的尚铎罗及叠州的厝本随时支援他。
桑科草原不算大,在四千精骑的搜索下,论恐热的踪迹很快就暴露在了李骥眼皮底下。
他驻扎在桑科草原的南部边缘地带,紧邻河流,地势较高,以便逃跑。
当李骥的队伍出现在东边的时候,论恐热便立即舍弃劫掠而来的牧群,带着不足千名精骑向着南边的黄河、洮河方向逃去。
“追!”
眼见论恐热如此警惕,李骥不假思索的选择了追击。
此行他们带了足够吃半个月的军粮,而论恐热逃亡方向又是南边,若是追击不到,也能前往松州、叠州补给粮草,不必担心断粮。
论恐热南逃路上,故意带着李骥他们经过许多小部落,意图用小部落来消耗他们。
然而面对李骥、尚摩鄢麾下四千精骑,这些少则百人、多则数百人的小部落吓得直接投降。
不仅是他们,而是整个磨禅川的部落得知刘继隆派兵围剿论恐热后,都争先恐后的向李骥投降,并提供了论恐热逃亡的消息。
不到两天时间,论恐热便渡过了洮河上游,往尕(gǎ)海湖方向逃去,逃入了多麦境内。
“刺史,他们就是从这里渡河逃亡的,这里还有马蹄!”
八月初五,洮河北岸的陈瑛向李骥汇报情况,李骥策马来到河边,下马后检查地上的马蹄印,随后又看了看洮河的深浅。
此地是洮河上游,水宽不过四丈,深不过五尺,但海拔很高,气温很低。
洮河虽然还没有结冰,但追击的李骥等人都已经换上了冬衣。
贸然蹚水渡河,进入多麦地界,很容易被多麦地界的吐蕃部落围攻。
多麦有上万番众的大部落和数千番众的中小部落,虽说他们凑不出多少精骑,但若是被缠上,便是陇右精骑也要掉块肉。
“阿兄,我们和尚摩鄢军中有四百多人生病掉队了,现在就三千五百多人,还要追吗?”
曹茂策马上前询问李骥,李骥却不假思索的点头:
“节帅让我们取论恐热首级,便是论恐热逃亡逻些城,我们也得追!”
他这句话是夸大,但也表达了他的态度。
见状,曹茂开始招呼大军渡河,而尚摩鄢在这一路上也没有展露其它的心思,基本上是李骥叫他干嘛,他就干嘛。
蹚着冰冷刺骨的洮河抵达南岸后,李骥没有贸然追击,而是将南岸山上的灌木砍伐,准备将衣服裤子烤干后再南下追击。
等待的过程中,李骥召来了陈瑛和曹茂,对二人交代道:
“按照节帅交代的,现在这里的海拔有些高了,如果有人生病,便派另一人护送他们前往洮州和叠州休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