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怪不得钱氏。
因为雪姬没什么大病,这只是薛绥的借口罢了。
那夜荷香亭变故后,李桓把她盯得很紧,不仅出入有侍卫丫头,薛月沉那边也打了招呼,不给她单独行动的机会……
她回娘家,便是想找个机会,与李肇见上一面,瞅瞅他的蛊毒,随便商议接下来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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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薛绥正在梨香院,陪薛月楼和雪姬说话,锦书便匆匆进来,附耳耳语:“四姑娘回来了!”
众人面面相觑,一同出门去看。
薛月盈比月前瞧着瘦了许多,身上裹着一件素色斗篷,怀中的婴孩哭得撕心裂肺,她却全然不顾,丫头和奶娘在后面小跑追赶,也赶不上她急切的步子。
她抱着孩子,踉跄着扑到正厅阶前,“咚”的一声,额头重重地磕在青石板上,哭喊道:
“求父亲救我!”
“父亲大人,请你救救女儿吧。”
薛庆治将下人都屏退出去,而后关上院门,这才低着嗓子。
“你又要闹什么?”
薛月盈抬头,将怀中的婴儿递上前去,眼底布满血丝,神色近乎疯狂。
“父亲,这是我身上掉下来的骨血,是您的亲外孙,也是魏王的亲生骨肉呀。您怎么忍心让九妹妹坐享其成,让我的孩子无名无分……”
“荒唐!”不等薛庆治开口,崔老太太已是怒不可遏的走了过来。
手上的拐杖,恨不得戳到薛月盈的脸上。
“你这丢人现眼的东西!嫁入靖远侯府,便是靖远侯的儿媳妇,与魏王再无瓜葛,这些话,休要再提!”
“那我算什么?算什么?”
“你有顾五郎!”
“顾五郎?”薛月盈突然惨笑,像被抽去筋骨一般瘫在地上,“祖母,父亲,顾介早已不是以前的顾五郎了,他变心了,心里没有女儿……”
“那也是你的命。”崔老太太冷声训斥,“忤逆不孝的东西,你干的那些烂事,若不是顾五郎和靖远侯府担待,早该拉去浸了猪笼……靖远侯府待你不薄啊,还不知足,非得把薛家拉下水,连累得声名狼藉才肯罢休吗?”
“那他便可以和平乐公主私通,置我于不顾吗?”
薛月盈突然尖声嘶吼,“我亲眼看到他,偷偷摸摸进了平乐公主府,一夜不归……他也亲口承认,与平乐公主有染!我要和离,我要去做魏王妃,求父亲把这个机会让给女儿……”
四姑爷和……平乐公主?
屋子里鸦雀无声。
像是突然被施了定身咒一般,谁也没有出声。
薛绥望向震惊不已的众人,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
这盘棋,终究是下到了酣处,得图穷匕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