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廷州从放松椅上坐起来,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给我开点药就行。”
随着陈奈直起身,他补充说:“要那种剂量大,药效快的。”
陈奈不可思议地看着许廷州,似是不敢相信他是说出这话的人。
“昨天不是说好了吗?”早上九点,他来心理室。
许廷州没反驳:“我这不是来了吗。”
只是说来这里,又没答应做心理治疗,是陈奈自己想多,不能怪他。
陈奈怔在原地,无语了大半天。
原来,他存在的意义就是给他开药是吗。
作为朋友,他不希望许廷州英年早逝,不希望他一直遭受失眠的折磨。
作为医生,他希望许廷州有一个健康的心理和健康的身体。
就许廷州现在的情况来说,他的身体已经不能再差了。
关键是,这位患者还非常不听话,从来不按医嘱行事。
“许廷州,我说真的,你要再这样不管不顾下去,往后神仙也救不了你。”
陈奈表情认真,话语间带着严肃。
许廷州嗤笑,对他的话不甚在意:“我命由我。我要不想死,谁都没办法拿走它。”
狂妄,恣肆。
他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语气狠厉,言语间带着果决,也透露着他对自己生命的掌控。
这才是陈奈认识的许廷州。
“但是,许廷州,生命的质量,你真的毫不在意吗?”陈奈没忍住,有些话不由自主地说了出来,“你现在有家庭,有妻子,你跟之前不一样了,你有责任。有些事,你真的就不打算告诉秦映夏吗?”
随着陈奈后边话的输出,许廷州的脸肉眼可见地拉了下来,冷若冰霜。
他戾声提醒:“陈奈,你越界了。”
陈奈研究心理学没有十年也有八年,他怎么会不知道他的话戳到了许廷州的痛处。
也正因为如此,许廷州狠厉的那一面才被他激发了出来。
此刻,许廷州的眸光像冬日的夜色一样暗沉,气势凌人的脸上带着微微的怒意,薄薄的嘴唇也抿成一条直线。
自从认识许廷州开始,他就已经有睡眠障碍了。
但是经过多次的心理疏导与治疗,他发现许廷州从未对他放下防备,一直把自己最真实的内心封锁在一个盒子里,除了他自己,没人可以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