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浑身都还是冰凉的，刺骨的寒意还未完全散去，但睡意比它还要强硬，江鹿抵不过睡意的侵袭。
阁楼空气沉闷，楚煊从他的鬓角摸到脸颊，江鹿眼睫迟缓地扇动了两下，望着他，眼睛困到无法聚焦。
楚煊眼底的怜惜几乎藏不住，“回家吗？”
“好。”江鹿小声撒娇，“可是我好困哦，感觉身体都要散架了。”
楚煊语调中笑意明显：“我抱你回家。”
江鹿眨眨眼睛，被他扶着坐起来，一件件穿好衣服，原本是想打算和楚煊分享做了什么梦，然而困得眼冒金星。
小西装滚上了灰尘和可疑水迹，被弄得肮脏，好在早已干涸，勉强能穿。两人的头发上也滚上了灰尘，脏到一起了。
被抱起来的时候江鹿突然想起来：“……我的画……”
头顶似乎传来一声又轻又淡的笑，“好。”
得到了答案，江鹿终于抵不住困意，闭着眼靠在楚煊胸前浅眠，身上盖着他的外套，只有头发露在外面，脸藏着不肯露出来。楚煊稳稳托住他，轻车熟路绕开所有佣人和监控离开。
司机早已回去休息，楚煊单手搂着他开门，弯腰将他放进副驾驶，替他系好安全带。
“腰疼。”江鹿睁开眼看他，鹿眼水润，小声嘟囔，黏黏糊糊，困得不行，已经把刚才的打算抛到九天云霄之外。
楚煊低头安抚般吻了吻他的唇瓣，江鹿抱着他的脖子不肯撒手，贴着他的脸颊安静撒了会娇。
“回家给你按按，”楚煊摸了摸他的头发，低声安抚，放低副驾驶让他躺得舒服一些，“嗯？”
江鹿这才恋恋不舍松开他，几乎秒睡。
楚煊绕到车后取出一张小毛毯盖在他身上，他乖乖蜷好，柔嫩的脸颊挨着柔软的小毛毯，十分可爱。
楚煊折回阁楼，将江鹿念念不忘的画带回来，绕到另一边上了车，低头注视他良久。
许久，弯了弯唇。
“晚安，老婆。”
“记得梦到我。”
车低调驶离了楚家。
不久后，管家敲响楚家家主的书房。
“进。”
里面传来楚宴荣的声音。
管家推开门，楚宴荣穿着身黑色浴袍，手中托着平板靠着沙发背对着门口而坐，松垮领口露出依旧健硕的胸膛，他不年轻了，眼角细纹在深夜的灯光下无处遁形。
在管家走近后，楚宴荣关掉了平板。
“先生。”管家低声报告，“少爷和江鹿少爷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