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承袭了父母二人的身量,楚圆韫已经开始变得挺秀,不再像从前那样看着身短体胖。
她立马跑去抱住母亲的腿,把脸埋进繁重的交窬裙裾里,再抬头口齿不清的喊上一句:“娘娘”
后来就闹着要女子抱。
楚业绥把手衣递给妻子,弯下腰,双手将女儿抱在怀里。
犹豫要不要抱的谢宝因松了口气,楚圆韫现在最喜欢嬉戏,有时候手脚会没有分寸的乱动。
楚圆韫看见是父亲抱自己,也没有拣选,高兴地喊娘娘。
谢宝因开口纠正:“阿兕应该喊爹爹。”
只是楚圆韫始终都喊不出爹爹的音来,最后闹脾气连娘娘都不肯喊出口,两只小手紧紧抱着男子,不再看母亲一眼。
谢宝因皱起眉来。
楚业绥却笑了起来,抬手去抚平女子的眉眼,附耳调笑道:“她才多大,哪里能喊什么爹爹或父亲。”
谢宝因知道男子这是把自己从前说过的话给还了回来,笑着看了眼他们父女两人以后,先行上阶回居室。
楚业绥也转身要把楚圆韫交给乳媪,只是她抓着大氅不肯松手,于是只好抱着一起去室内。
女子刚好屈膝,跽坐在案前。
他迈步过去:“幼福。”
谢宝因抬头。
楚业绥用手捂住楚圆韫的眼睛。
随后他弯腰朝妻子吻了下去。
第章虽然激烈
这场大雪虽然时断时续的一直下到除夕,但是与去年相比,仍是望尘莫及。
在夜里所飘然的雪花,条狼氏在次日食时便能扫净,而白日纷纷落落而下的鹅雪,因为天下各郡县的士族都开始给留在建邺的宗族支系送岁末之礼,以及向在朝堂有往来或是有所婚姻的建邺世家馈遗金钱帛衣食。
这时候才是真正的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络绎不绝的世家车驾也早就将建邺纵横交错的街巷积雪给碾轧成水,与砂石黄土融为一体,阡陌不见白。
谢宝因在日出时分便已经起来,刚下卧榻就看见男子箕踞在案桌西面的坐席上,未曾束冠,白绢中衣外也只披着件黑底金绣的宽袖大襦,三指外的地方摆着炭盆,薪炭鲜红。
他抬眼与她对视,嗓音温其如玉:“梨已经烝食好。”
再去看案上,有散着热气的漆碗。
闻到室内扑鼻的贵果清香,谢宝因穿好榻边的木屐,走去案边,好奇问道:“郎君要什么时候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