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落座系好安全带之后，孟昀才注意到方嘉鸣脸上的伤。
“我靠，你这是跟谁打架了？”
楚树就坐在孟昀的旁边，方嘉鸣清了清嗓子没回答。
“又给你妹妹出头去了？”孟昀大约知道一点方嘉鸣家里的事。
“嗯。”他点头默认，余光瞥见楚树似乎朝他看了一眼。方嘉鸣没有转头跟他对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吃哑炮了你？”孟昀感觉这段时间的方嘉鸣尤其反常。
“你别问了。困死了。”方嘉鸣闭上眼睛假寐。
孟昀嘁了一声，低头打开了手机单机游戏，不再理他。三颗一样的糖果碰撞到一起就会消除，接连不断的爆炸音效在楚树和方嘉鸣之间回响。
正值暑期旅行高峰期，江城机场流量很大，好几架飞机都在停机坪排队等待升空。他们这趟航班，还载了一个老年旅行团，团员都是六十多岁的大爷大妈，从最美不过夕阳红唱到让我用心把你留下来。
方嘉鸣不胜其扰，戴上了耳机。
或许确实前一晚没睡好，方嘉鸣闭着眼睛竟真的渐渐陷入了睡眠。
只是机舱里太过吵闹，他睡得也不算沉。小窗的遮阳板没有拉上，方嘉鸣在睡梦中感觉到光线的移动。
然后，他听到了一个声音。
“我想跟你换个座位。”
他以为自己还在梦里，没有睁开眼睛。
然而，那个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想跟你，换个座位。”
楚树的声音。方嘉鸣半梦半醒间完成了一个逻辑的闭环。他要跟孟昀换座位吗？他是想跟自己坐在一起吗？
心脏跟着一紧，方嘉鸣睁开了双眼。
然而，事实却是，楚树的目光越过了两人中间的孟昀，停留在了自己的脸上。
他摘下耳机，晃了晃脑袋。
“你要跟我换？”方嘉鸣问。
“嗯。”楚树点头。
被强行唤醒后，方嘉鸣感觉身体很重，他有些麻木地从里侧起了身，弯腰低头跨过了孟昀，走到了过道里。
楚树顺势坐进了靠窗的座位，对于他的身高来说，这空间倒刚好合适。
方嘉鸣不懂楚树为什么要执着地跟自己换座位，想看云吗？今天天气也不算好，云层也灰蒙蒙的。
他落座后，转头看了一眼，楚树用后脑勺对着他，扒在窗户上看着窗外。
同时，机舱广播播报，飞机即将起飞，请各位旅客系好安全带，收起小桌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