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没等卫老夫人作出反应,房门外便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听起来有些杂乱不像是一个人。
“吾皇万岁万万岁!”
下一刻,便瞧见身穿明黄龙袍的皇帝进了门,房内房外洋洋洒洒跪了一地的人。
皇帝进门便瞧见,三四名郎中打扮的人跪在卫辞青的床榻前。
而面前正是行礼的卫老夫人。
再如何也是一品诰命夫人,更是卫府主母,皇帝上前便命身边的人将卫老夫人扶了起来:“免礼平身,只是不知道卫老夫人今日来此,所为何事?”
“回皇上,臣妇听说了我儿辞青遭到刺杀之事,实乃是心惊肉跳,忙赶来别院探望。我儿辞青一心忠君爱国,实在是不应该遭此劫难啊。还请皇上为我儿做主。”卫老夫人急中生智,神色瞧着很是悲戚不平,不顾旁边太监的搀扶,跪在地上回话。
“卫老夫人所言,朕知晓了。辞青为朕,为大景国的臣民所做之功绩,朕都记在心中,定然不会让此国之重臣凭白遭受刺杀冤屈,定然是要查清究竟是何人所为,是否意欲破坏朕的春闱科考,都会一一查清。”皇帝沉声答,眸光却落在了卫老夫人身后跪着的几名郎中打扮的人身上:
“只是卫老夫人带着人,这是想要作何?”
行之在一旁跪着,眼疾手快地抢在卫老夫人前面开口:“回皇上,老夫人担心公子心切,想要让公子早日醒来痊愈,便从四处搜罗来了这几位隐世名医,想要来替公子诊治。”
“若是朕记得不错,三日前朕便命了太医院院正以及数位太医前来,看来卫老夫人这是对朕的人,不甚信任啊?”皇帝笑了一声,并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
可听在卫老夫人的耳中简直如同当头棒喝,顿时开始请罪:“回皇上,臣妇万万不敢有质疑圣上的意思,只是辞青身上旧伤深重,恐只有一直了解其身子的郎中才好做出最好的诊断,臣妇也是一时情急,爱子心切才会做出此等糊涂事来,还请皇上恕罪!”
“你就是太过爱子,才会将那卫家二公子教成那副模样,竟敢伙同旁人在科举举子的名单之上妄动手脚,好在此事还未查清,若当真是卫昼然所为,简直是罪大恶极,朕必从重处置!卫老夫人你可要记住,太过爱子便就是杀子!”皇帝重重地哼了一声,言语之中尽是严厉肃杀之意。
“多谢皇上指点,臣妇万万不敢忘却,若当真然儿犯下如此滔天大祸,臣妇也再无脸面活在世上!”卫老夫人答得快,说的也是声泪俱下。
“退下吧!”皇帝像是对于卫老夫人的话很是烦躁,挥袖捏了捏眉心。
卫老夫人得了吩咐,整个人如释重负,忙带着几名隐世名医退了出去。
皇帝屏退众人,自己则是在卫辞青的床榻边坐下,看都没看那床榻上躺着的人一眼,像是对着空气言语:“此事牵一发而动全身,你要如何收场?”
说完,床榻上紧闭双眸的人却掀了掀薄唇:“微臣不知如何收场,只是微臣想要让皇上看看,最后收场的人会是谁。”
皇帝幽暗漆黑的眸中划过一抹暗流,听闻卫辞青的话不用多说便已经明了,“若是那人不是朕想要看见的呢?”
“微臣会让皇上看见想见的人。”卫辞青嗓音低沉,语气如话家常。
皇帝的目光这才落在了卫辞青的身上,顿了片刻像是沉思又像是打量,良久才问:“几分胜算?”
“若得皇上信任,便是十分。”他答得淡定,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人毛骨悚然。
……
皇上来了别院,此地自然不宜久留。
卫老夫人带着嬷嬷急匆匆地出了别院,脑海中不停回荡着皇上方才所说的话。
然儿在皇上心中,怕是会因为此事成为罪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