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多亏你了,叶轻。
处理案件这么多年,碰到阿辉的事,我还是有些慌。
站在门口送走警局的人后,庄文雪才终于松了口气,无奈笑起来道:这就是关心则乱吧。
可你看起来很幸福。
叶轻还记得,刚刚他们吃面时,庄文雪端着碗在落地窗前喂纪仲辉。
明明是她说饿了,结果全给对方吃了。
这种看得见,摸得着的关心与爱护,让叶轻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返回楼上要睡觉时,叶轻在画室门口停下。
指着里头地上的那幅《天使与恶魔》道:庄阿姨,其实你画的天使是纪叔叔,恶魔是自已,对吗
庄文雪脚步顿了下,同样望过去。
画就在进门的位置,其实她每天都会看,前几天只是小孩要来,才收到一边的。
嗯,你猜得没错。她点点头,嘴角微微勾起,我很早就毕业当上了法官,家里铺平了路,在中海任职,人生一帆风顺。
带我的师父说过,只有内心无垢,没有经历过疾苦的人才能拿好法槌,完全遵循法律跟教条。
一开始我并不认同。
直到遇见阿辉,连杀14人,怎么判都是死刑,我以为自已不会犹豫。
但收到那些信,律师明确转达了犯人愿意服刑判决的那天早上,我第一次觉得,撕开这层法袍,我才是那个恶魔。
甚至因为良心不安,判决下来后,我去看他,也是为了告诉他可以继续上诉。
这些证据足以让他得到公众的谅解,争取到更多缓刑机会。
然而他不愿意。
不愿意。
这三个字架在无期徒刑犯人身上,分量有多重,她自已都想象不出来。
幸好他自已争气。
叶轻看看画,又去看看她。
那当恶魔法官,也没关系吗
本应该是神圣的职业,却溅上了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