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中思绪飘到父亲被杀的那日。
他也是这样枉顾她的悲恸,强行把她拽了起来。用那双满是鲜血的手抚摸她的脸颊:“孤说过,储君之位,我要。你,我也要。”
这时,底下的人很应景的行了跪拜之礼,呼喊声震耳欲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朝天子一朝臣。
谁能想到,这群人在先皇还在位时,全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之辈呢。
然而新皇登基已成事实,纵使他们再多不愿,也不得不继续效忠这大缙的主。
有些个胆大的,但凡说出了一句弑父囚弟,谋权篡位的话,早已成了刀下亡魂,又怎能有幸留在这,见到今日的太阳呢。
初夏的阳光格外刺目,照射在帝王明黄的龙袍上更是令人无法直视。
段熠这个真龙之子,就这样傲然的仰头,承受众臣的膜拜。
他的表情比平日多了些愉悦,许是这万人之上的感觉,真令人满足吧。
瞧,什么情深可贵。
这不过是他用冠冕堂皇的理由为自己所做的恶事开脱,用感情的幌子包藏着狼子野心。
实则他就是要抢,抢这至高无上的尊位,抢原本属于太子的女人。
“平身。”
多少人赔了命,就为了完成他的贪婪。
他却只是轻飘飘的带过……
*
“在想什么?”
帝王难得忙里偷闲,在这封后大典后抛下繁冗事务,陪新后在这御花园里闲逛。
然而孟云皎的心不在焉还是惹得他侧目了。
孟云皎敛衽:“陛下,臣妾有一不情之请,还望陛下答应。”
这是多日以来孟云皎首次对段熠和颜悦色,这样和睦的相处可说是难能可贵,段熠又哪有拒绝的道理。
他虚虚扶起孟云皎,后也没放开她的纤手,用指节细细摩挲,想驱散她的冰冷:“只要别说不做皇后,或者要离开皇宫这种傻话,孤都答应你。”
段熠称帝以来阴晴不定,好商议的时候特别好商议,疯起来的时候又仿佛一下子就能掐断她的脖颈。
平时孟云皎是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但今日离开了苌华宫,又得帝王宽宥给她出外走动的机会,若是不趁今日把事情完成,下次重见天日不知是猴年马月。
所以她冒死也不想错过:“我要见辞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