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艄公不想惯着他们,说道:“这不是要过年了吗?我也想多撑几趟船,赚些钱好过个年,毕竟像咱们这种干苦力活的,哪有你们住县城的舒坦哟,想必你们也不缺那几十文钱吧……”
这话说得阴阳怪气的,大房的人都涨红了脸,觉得十分丢脸。
“给他!”
郁老大粗声粗气地朝陈氏吼。
郁敬德兄弟面露羞恼之色,觉得为了那二十几文斤斤计较,实在丢人。
只有郁敬宗年纪小,觉得王艄公还要居然收他们的钱太过分了,面露愤愤不平,嘴里嘀咕道:“我要回去告诉阿奶……”
王艄公当作没听到,收下钱后,便撑着船离开。
他觉得这人啊,果然就是不能惯着,惯久了,还以为这世界上都是白吃的东西,理所当然地不给钱。
一旦人家不惯着他们,就觉得别人做得过分,觉得对方死要钱……
这都是什么人啊!
他算是看透这些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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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这事,郁老大一家都很不高兴,回到家时也是拉着张脸。
郁家冷冷清清的,没有人在。
“阿奶怎么不在?”
郁敬宗嚷嚷着叫道。
正好有人路过,见到郁老大一家,说道:“你们总算回来啦,今天村里祭灶呢,大家都去西边的晒谷场啦,你们家离娘就在那里杀猪,你们还不快点过去,等会儿杀完猪,可就没得看喽……”
这话说得郁老大一家都愣住。
郁离杀猪?
哦,对了,确实听说她在县城的肉铺干活,她会杀猪是正常的。
只是村里怎么也让她去杀猪?祭灶是男人的事,杀猪当然也让男人来杀,让个女人来杀,这不是不吉利吗?
郁老大这么想,也这么问了。
那人不禁笑出声,“啥叫不吉利?正是因为离娘杀猪才吉利,附近村里要祭灶时,都想请她去杀猪呢!还要给她一笔钱!咱们村就好啦,她是咱们村里的人,她都没收钱……”
不等郁老大再说,那人摆了摆手,“我得赶紧过去,不然等会儿就错过了。”
说着就朝村西头那边赶去,可见真的很急。
郁老大一家站在那里,满脸茫然。
半晌,陈氏问道:“那咱们要不要也过去看看?”
“不去!”
郁敬德拉下脸,“反正我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