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相信的会相信,不相信的依然不信。
甚至不少人觉得,要是郁离是福星,她早就飞黄腾达,而不是留在村里当个杀猪匠,这福星之说有待商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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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青石村的祭灶,整个村里的人都会参与进来,就连住在县城的,或者在县城做生意的人,都会特地回村参加祭灶。
村口那边的河埠头,有一条船靠近。
撑船的王艄公听到青石村远远传来的喧闹声,笑道:“郁老大,今天好像是你们村祭灶吧?可真是热闹哩。”
三里不同风,十里不同俗,村与村之间的祭灶时间也是不同的。
郁老大淡淡地嗯一声,带着妻子儿女下船,一副不欲与他多说的模样,很有读书人处事淡然的风范。
王艄公忙叫住他们,“你们还没给船费呢。”
闻言,郁老大平淡的脸色终于龟裂,脸涨得通红,恼怒地瞪向陈氏,让她赶紧给钱。
陈氏脱口而出:“以往不是都不用给吗?”
他们一家可是有六口人,一人要四文的船费,加起来就要二十多文钱,都可以买一斤多的肉,好几斤的米面……
不当家不知米贵,自从村里不给他们送粮后,他们只能在县城买粮食吃,花销更多了,光是靠郁老大的月钱根本无法在县城养活一家六口。
更不用说,两个儿子读书用的笔墨纸砚和人情往来,处处都要用到钱。
钱真的不够用。
虽然知道郁老爷子夫妻俩手里存了些钱,还有分家的那二十两也在他们手里,但那是给郁敬德兄弟俩存着读书的,给他们将来去科举时打点用的,休想从老两口手里掏到钱。
这几个月,大房一家都待在县城,死活不肯回村。
一家子的吃穿用度都靠着郁老大的月钱,过得越发的拮据。
郁老大为此也暴躁地想将妻子、女儿和小儿子送回村里,好省一些花销,可陈氏三人都不愿意,再加上郁老大现在脾气不好,郁敬德兄弟俩也是动不动就暴怒生气,于是一家子窝在县城小小的房子里,每天没少为鸡毛蒜皮的事吵个不停。
虽是如此,他们仍是没想过回村里住。
要不是快要过年了,而且今天是村里的祭灶,他们根本不想回来。
王艄公听到陈氏的话,差点就气笑了。
合着人家真的将他当成冤大头,他不问,他们就真的不给。
以往是看在亲戚的面子上,再加上觉得郁老大父子俩有出息,所以就给他们免了船费。
自从郁家分家后,王氏回娘家没少说大房的不是,还说大房一直没回村,就连秋收时,居然也是老两口请人一起收的,就连交税,也是两老亲自去交,大房没一个人出面帮忙。
这实在太不像话了。
就算大房的人要读书,也不能不管家里的庄稼和老人吧?什么都不理,一心只读书,这不就和那些只会死读书的书呆子一样吗?
这样的书呆子,哪能有什么出息?
王艄公不想惯着他们,说道:“这不是要过年了吗?我也想多撑几趟船,赚些钱好过个年,毕竟像咱们这种干苦力活的,哪有你们住县城的舒坦哟,想必你们也不缺那几十文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