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几个嫂子也跟着点头,是挺好的,妇人的苦,只能自个往肚子里咽,尤其传宗接代这种大事,你说现在不适合揣娃,自己男人未必能理解,没准还要被婆母公爹骂居心不良。
从源头上杜绝怀孕的可能,对晚霞村的妇人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晚上,赵老汉带着石家兄弟去了孙四郎家。
他家离老宅很近,中间隔着一片小竹林,开门的是朱四花,看见他们,笑呵呵喊了句赵阿爷,随即侧身让他们进院子。
孙四郎和马二娘今夜特意回自家睡,白日赵老汉和他们说有事儿想请他们帮个忙,但没说是啥,他们估摸人夜里会过来,这不,专程等着。
马二娘招呼他们在堂屋坐下,还给上了茶水,待客很是周到。
“二娘,四郎,这两位是石家兄弟,你们喊他石大郎和石二郎就好。”
这里没有外人,等他们换见完礼,赵老汉便把为何深夜登门,和当初咋和石家人结识的经历说了一遍。
论起来,其实和朱家人差不多,就是时间方面要早一些:“石家兄弟也是真没法了,他们没有路引,就算想寻入城的百姓帮忙递信儿,人家一看他们周身埋汰模样,还未靠近就挥手驱赶。我寻思明儿让我家老大带着他们兄弟帮忙运粮食,然后请你们帮忙带个信儿,让他们在城外等个一两日,你们得空抽身出城一趟,告知他们个消息。”
到底一路结伴走来,送人送到西,石家兄弟不好开口,他就替他们开了。
石大郎平日挺稳重个汉子,眼下只晓得搓手,不好意思应和道:“如果不方便也没关系,我们兄弟俩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搭把手运趟粮食,人多会安全一些。”
石二郎在一猛点头,眼巴巴望着他们,瞧着挺让人不落忍。
他们也不是空手登门,请人奔波,当然要带心意,东西不多,一条腊肉,和一盒子茶叶。
茶叶是好是坏,隔着盒子也看不出来,赵老汉思忖应该不赖,毕竟敢拿出来走礼,就差不到哪里去。
“带句话的事儿,这简单!”马二娘爽朗一笑,还当是啥大事儿,她看向石家兄弟带来的礼,“东西拿回去,我不是跟你们客气,就跑一趟也不费啥工夫,这东西我拿得亏心。”
见石大郎要说话,她脸上带着不容拒绝的笑,打断他:“我不管半路不半路,我只晓得我家大娘能安安稳稳走到丰川府,赵叔也罢,石家两位大哥也好,定都是出了力。既如此,你我都不是外人,跑一趟腿的事儿,我马二娘义不容辞。”
孙四郎也开口道:“石兄弟莫要推辞了,你家姑母嫁到府城何处?街巷地名,夫家姓甚名谁,还请予我们个详细的地点人名。”
府城太大了,保不准就要同名同姓之人,他甚至想说若是知晓家中作何营生那就更好了,打听起来也方便。
但想了想,还是没开口。
“我姑母叫石怜华,她夫家姓徐,我姑父叫徐德安,他是徐家的三老爷,往
年我们敲门说找三房的三老夫人,
丫鬟就给通传了。徐家在东城的双桂街,
顺着往前走第三个宅子,西门方向有一片爬墙绿植,挺好认的。”石大郎一五一十交代。
越是大户人家,人员情况越是复杂,徐家到姑父那代仍没分家,其实还挺常见的。
虽说树大分支,但有些树,不分支越长越旺盛,外人瞧着也畏惧,能唬人。
城东啊,马二娘有些吃惊,住在东城的可都是大户人家,东富西贵南贫北贱嘛,达官贵人住西城,大户人家住东城,她家住南城,南城的房屋要便宜很多,至于北边儿住的全是些下九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