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没找到,但也没空手,他们在一片竹林里逮了七八只竹鼠,个头都不小,四五斤一只,肥得很。
另一伙以小娃子为首的青玄和喜儿他们也逮着两只野鸡,三只灰毛兔。
山不大,也没啥深不深的说法,有啥事儿大声嚷嚷没准隔壁山头的人都能听见,小娃子们单走一条路,大人也没拦着,如今两边各有收获,所有人都是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
“小五,谷子,人呢,快出来看我们抓到的野鸡——”
“哎呀,天还没黑呢,咋就关上门睡大觉了?”
一群娃子乌拉拉齐溜扒拉着院门往里喊,虽然被大人叮嘱不要吵到赵阿爷休息,但收获的喜悦真忍不住啊,七嘴八舌扯把嗓子嗷嗷:“王阿奶,王阿奶,赵阿爷肚子还疼不疼?我们抓了野鸡,你拿只去给他老人家煲汤呀!”
“是啊是啊,肚子疼喝碗鸡汤就好了。”
“小五人呢?谷子呢?登儿呢——”
王氏从灶房出来,见一颗颗小脑袋从院墙后冒出,又听他们让拿鸡去煲汤的话,心头不由一软,笑着走过来:“你们赵阿爷喝了汤药,现在好多了,在屋里躺着呢。哎哟,野鸡都还不小呢,咋抓的呀?都是有本事的娃儿,厉害得很!赵阿爷肠胃不顺畅,这几日喝不得鸡汤,阿奶不要,你们拿去隔壁,趁天还没黑拾掇出来,抹上粗盐,回头晒干了留着当存粮。”
“还有呢,你们拿一只去吧。”娃子们不依,非要她拿。
“不吃不吃,哎哟,肚子疼。”赵老汉应景的在屋里嚷嚷。
听见他中气十足的嗓门,娃子们心里也松了口气。他们不蠢,更不傻,他们在山里忙活半天就是想抓野鸡给赵阿爷补补身子,阿爹阿娘都说了,他们能活到今日,全靠赵阿爷当初没丢下他们呢,要懂得感恩才是。
他们也没啥本事,就想着抓只野鸡给补补身子,吃了肉肯定就好了。
“还是留一只吧,赵阿爷吃不得,留着给小宝姑吃点,小姑这阵儿都瘦了。”大狗子从周三头手里拿了只野鸡,隔着院墙递给里面的王阿奶,“王阿奶,你拿着,明儿我们还上山,山里野味儿多得很,不缺这一只两只。”
说完,不等她拒绝,干脆给丢到地上,扭头咋咋呼呼就往隔壁跑,把剩下的野鸡野兔交给了妇人们。
“别跑,锅里有解暑汤药,专门给你们留的,一人半碗,都过来喝了!”听见动静,隔壁灶房里正忙活的妇人攥着锅铲跑出来,叉腰吼,“汉子们呢?刚下山的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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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两桶,莫要不识好歹哈,赶紧的,我还得再熬一遍呢!”
喜儿精神头十足,不觉累一样,已经跑去隔壁喝汤药了。
堂屋半掩着,青玄坐在屋檐矮凳上,掏出怀里的弹弓,随地捡了一颗碎石,眯眼朝着院子里那棵已经晒死的李子树枝丫弹射而去。
“啪嗒”一声脆响,枯枝受到冲击,拦腰折断。
他脸上露出满意的笑,爱惜地摸了摸弹弓,做弹弓的筋是当初猎的那只鹿的鹿筋,在邬陵山歇脚那几日,三哥给他的。他也不知对方何时做的,一路上,他们走在前头,三哥坠在尾巴处,歇脚时才能说上两句话,更别说鹿筋需要反复捶打,浸泡、拉伸,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做好。
问三哥呢,他笑而不语。
后来小五告诉他,夜袭武陵村那晚,他用石头偷袭村民被阿登看见了,回头一说,赵老叔就把鹿筋给了三哥,让他给他做把弹弓。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也算看出来了,赵小宝的三个哥哥,大哥稳重,二哥老实,三哥机灵。听婶儿说,三哥打小就知道跑隔壁村老童生家偷学算数,他性子活泛,人聪明,手也巧,做把弹弓不在话下。
说的虽轻巧,他心里却清楚,逃荒路上多累啊,老赵一家人备受村里人看重,拿主意,探路、寻水、干仗,啥事儿都离不得他们,都是凡胎肉体,咋可能不累?
如此疲惫,还能抽出时间给他做弹弓,一片心不可谓不真挚。
他爱极了这把弓。
“别玩了,赶紧过去喝汤药,晚了就没了。”喜儿腾腾腾推开院门跑进来,见他还坐在屋檐下玩儿他那把弹弓,眼里流露出一抹羡慕,他也稀罕这把弹弓,但阿爹不给他,说给他屁用没有,没准头连只鸟都打不中,给了白瞎。
哼哼,虽然白瞎,但他也稀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