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精怪赶紧的现身吧,腰杆那么粗的大蛇,他试试经得
住砍几刀。砍了泡酒,
回头再卖给富贵人家大赚一笔。
“抓啥蛇啊,
抓着也没酒泡啊!”周婆子挽着袖子,拿着笤帚清扫落叶,见汉子们撅着个大腚搁哪儿掏洞眼,忍不住嚷嚷,“哎哟喂,你们好歹别根树枝,三地你胆子也忒大了,伸手硬掏啊?也不担心被咬喽!”
吴婆子一向和她不对付,闻言扬起笤帚,扫她一脸灰,骂道:“嘴里不憋好屁,说点中听的跟要你老命一样,人抓蛇你说咬,人吃饭你说噎,人喝水你说呛,净和别人对着干,迟早有天要吃亏在嘴上!”
“关你屁事!”周婆子呸呸两下,吃了一嘴灰气得要死,扬起笤帚就冲着她扫去。
俩婆子闹得欢腾,半点不累一样,看得大家伙直摇头,都离她们远了些。
周婆子精力旺盛,日日不唱一出大戏当白过,但真别说,有她在,枯燥的日子都多了两分热闹。
就是这劲儿别冲他们身上使,真扛不住。
落叶垒在两旁,夜幕降临,空地燃起了一簇小火堆。
忙活一场,洞眼也掏了,毒蛇没逮到,倒是又抓了两条蜈蚣,赵老汉没嫌弃,全笑纳了,砖头就给泡上。
掏饼子吃饭,铺凉席睡觉,值守的人多了几个,在一阵鼾声里,愣是啥动静都没闹起来。
一夜防备,直到隔日天边泛起鱼白肚,都没等来土匪。
不知对方裤兜里憋着啥屁,就算是个惊天大屁,赵老汉都不放在心上。
又是敲敲打打,天麻麻亮,还沉浸在梦乡的难民就被前行的队伍吵醒。迷迷糊糊间,乍一望去,跟百鬼夜行似的,闹了个大鬼。
稻草不剩多少了,但草衣编出了一件又一件。
走在外围的汉子们脱了粗布麻衣,换上了简陋草衣,为了节省稻草,多编件小娃能穿的,妇人们没精细打磨,编得短还糙,除了肩头宽敞,下面短的甚至遮不住肚脐眼,大半个腰杆都露在外头。
自己人瞅习惯了,生不起别的心思,啥害臊不害臊的,想太多。妇人们更是美滋滋欣赏起别家汉子的腰,再和自家的比比,啥你家肚脐眼咋恁高,你家肚脐眼咋是竖着长的,我家那个肚脐眼圆溜溜的唠得贼带劲儿。
期间不乏冒出两声调笑,闹得汉子们面皮臊通红,鼻孔哼哧哼哧喘粗气。
“经不住比啊,瞧瞧大山二田,再瞅瞅自家那个,啧啧,没啥看头。”不知哪家妇人说了句,顿时惹来一片附和。
赵家兄弟个高腿长,平日穿着衣裳就感觉不一般,如今换上草衣,我滴个亲娘奶奶,别说露肚脐眼,人那鼓囊囊的胸肌都快把草衣撑得顶起来,魁梧又壮硕,远远瞧着就倍感安全。
上了年纪的婆子还罢,年轻些的妇人偷摸瞧一眼都脑袋晕乎乎,天老爷,怪道能杀土匪,握得住大刀,这是真真的铁汉子啊。
“哎哟,其他人也不差,除了矮了点,也都腰是腰,腿是腿,人是人的。”又有妇人说,同样引来一片应和。
一眼瞅过去,几十个腰腹劲瘦,胸肌鼓囊的汉子穿着一样的草衣,带着草帽,那挺直的身板,板正的模样,真真的,好些妇人眼中都露出了几分茫然,瞅着自家男人,感觉变化老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