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上了新制草衣。
缺点也不是没有,
稻草毛尖刺挠得慌,但在当下时节,管凉爽不管舒坦,人人都稀罕有这么一件敞风遮阳的草衣。
娃子们更是后悔当初没多薅点稻草,又要编草帽,又要编草衣,显然稻草根本不够使,只能紧着家中的壮劳力。
埋头赶路,也不知走了多久,抬眼是树,低头是落叶,近处是密密麻麻走在前头哗哗淌汗的后脑勺,远处是崇山峻岭,一眼望不到头的枯败。
若非人多,身旁都是熟人,就这环境,走上两日就能给走崩溃。
好在,越往前走,遇见的难民就更多。
有了活人,能听见别人说话的声音,甭管能不能听懂,都有种自己还活在这世上,不是被鬼打墙,走来走去都走不出这座大山的无助感。
瞧见他们乌泱泱百多人,人少的难民队伍明显吓一跳,眼中满是防备,不是瑟缩着脖子给他们让路,就是推着板车往林子里钻。
人多的队伍还罢,既不搭理,也不让路,大家伙各走各的,虽有防备,但不至于像个惊弓之鸟。
赵老汉留心观察了下他们的板车,一瞧就瞧出了点门道。在新平县见到的难民,板车多是被鼓囊囊的麻袋摞得高高,一眼望过去,像是把家中粮仓都搬空了,耗子进屋都翻找不出一粒陈粮。
眼下的难民,不说粮袋子见底,就说有一个算一个,板车没那般鼓囊了,起码有空余能塞下些小物什,棉被衣物水瓢啥的,压着吊挂在板车上,乍一看没啥区别,但推车人脸上的愁苦,和手臂鼓起的青筋,明显没在新平县时那般吃重。
可见为了过村,他们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大根,寻个地儿歇脚吧,走不动了。”眼瞅着太阳落山,赵山坳扯吧着嗓子嚷道。
敲了一日锣,没把土匪招来,倒是被难民看傻子似的眼神盯了一日,个个都恨不得离他们远一点。
谁不知道邬陵山有土匪,他们一路缩着脖子藏着躲着,这群人倒好,巴不得把人招来,脑子好像有那个大病。
赵老汉瞅了眼周围,懒得钻林子了,大手一挥道:“原地休息!汉子们仔细检查一番周围,尤其注意蛇虫,瞧见就给逮了,万不要放过!”
青玄那小子说照这个脚程,后日午时就能到三蛇坑。
至于为啥逮蛇,实是三蛇坑这名字的由来怪悬乎,说是曾经有人在这里发现一个蛇窝,窝里有千万条毒蛇密密麻麻交缠在一起,还有三条腰杆那么粗的大蛇盘踞在此,若遇见它们,千万不要得罪,那是群生了灵智的精怪,记仇的很。
赵老汉寻思若真有蛇窝,临近三蛇坑的地方毒蛇出没的可能性就越大。毒蛇这玩意儿,真遇见了还能放过?他可不信啥精怪不精怪的说法,和蜈蚣一样,逮了泡药酒能治疗跌打损伤。
古法老方可有效了。
乡下汉子没一个怕蛇,打小往山里钻,掏蛇洞都是不值当挂嘴边的小本事,更甚胆子大些的妇人,一根树杈子都能闭眼打到七寸,除了没防备会被咬一口,有心想捉蛇,就没空手的。
蛇记仇,这话说得,难不成他就不记仇了?
没理都得闹三分,有理更得闹了。
真有精怪赶紧的现身吧,腰杆那么粗的大蛇,他试试经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