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头望着娘,却见娘笑得可和蔼了,也忍不住跟着乐:“娘,你怎么偷偷笑呀?”
王氏瞪了眼三个儿媳,笑着伸手点了点闺女的鼻尖,没说自己为何笑,而是问道:“一大早就看你们姑侄几个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说啥呢?”
“小五说河里涨水了,今日不能下篓子,危险。”赵小宝咬了一口梨,把果肉塞到娘的嘴里,抱着梨继续咬,含糊不清道:“他说神仙里的秧苗还没有长好,要趁这几日爹和哥哥们没空,让我把他和谷子放进去挖鱼塘。”
稻种是同时育的,外头的秧田被淹了,神仙地里的却没事儿,隔十来日等秧苗长好就要开始插秧,这两日外头下大雨,赵老汉顾不上里面,可不就轮到他们进去干活儿。
神仙地风和丽日,大黑子趴在鱼塘边上,长长的四肢舒展开来,狗嘴张着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原来的鱼塘有点小,是他们兄弟在开荒的间隙抽空挖的,当时就是脑
(buduxs)?()子一热,
挖的也埋汰,
随便刨了个土坑引了水再扔几条鱼就是鱼塘了。眼下想扩建还怪麻烦,一个站在水里挖,一个在岸上刨土,费事儿得很。
这般忙活一日,不出意料,第二日就看见两条鱼翻了肚皮,已经死了。鱼这玩意儿也算个娇贵物,好生养着都能死,他昨儿在水里扑腾了一日,当时就提着心,没想到还真翻了肚皮。
不知死了多久,没味儿,但到底是死鱼,赵小五不准备拿出去吃,不过扔了也可惜,干脆捡起来丢给大黑子:“大黑子,来,吃鱼了。”
“汪汪!”大黑子很生气,仰着脖子冲他一通犬吠,转头就去了小果园。
“完了,哥,你以后吃不到果子了。”赵谷乐得不行,“大黑子比小黑子机灵,还挑嘴,你朝它丢死鱼,它记仇了。”小果园如今是大黑子在看守,虽然他们能进神仙地,但从来不敢去果园摘果子吃,会被追着撵,大黑子虽然不敢咬他们,但敢撕扯他们的衣裳,上次喜儿不信邪爬树去摘梨,□□都被咬破了,光着腚被小姑放出来的。
果园里的果子,除了小姑,没人敢去摘。阿爷不行,阿奶也不行,爹娘更不行,大黑子比神仙还霸道护主,狗眼里只有小姑一个人。
“哼,我咋吃不到?小姑会给我吃。”赵小五捡起地上被大黑子嫌弃的死鱼,决定拿出去给小黑子吃,这可是引了溪水的鱼塘,就算是死鱼也比外头的活鱼好吃,他就不信小黑子会嫌弃。
而且小黑子也不知道这是死鱼。
兄弟俩挖了三日鱼塘,第四日才出去,因为雨停了。
连续下了四日的大暴雨,头两日吹大风下大雨,后两日只下雨不吹风,但雨势更大,山里都有了发山洪的架势,家家户户的田都被淹了,田坎塌了无数,最下面靠近河边的农田更是被河水蔓延。
水位暴涨,之前下鱼篓那片全淹了,赵老汉一开始担心山体滑坡,后来担心发山洪,焦心得嘴皮子燎泡,睡不好觉,吃不好饭。若不是有小宝托底,坚定说只有大雨,山里没有塌方,他都想把一家子让外头挪了,这雨下的是真骇人啊。
上次下这么大的雨还是十几年前,后山都跨坡了。
第五日出了太阳,还是大太阳,晒得人有点热乎,在这个季节怪反常,但村里人此时谁顾得上热不热,都巴不得太阳越大越好,最好把被淹的农田晒干他们好重新撒稻种育苗。
春播耽误不得,雨停后,村里家家户户齐上阵,连娃子都被压到田里去守着排水,除了靠近河边被彻底淹没的农田没法子,只能等水位褪去,其他地方是砌田坎的砌田坎,放水的放水,甚至还有人往水渠下面放筲箕接鱼。山上有小溪,里面有游鱼,虽然没发山洪,但山上的水往下头流,游鱼顺着山沟流到田里,还真有人接到。
河边危险,赵小五他们就往山里跑,尤其是有水沟的地方,在下游放筲箕,半日下来就能捉到半桶鱼,大的小的都有。
等河里水位下去,已经是半个月后。彼时,新的稻种已经育好,撒到了新平出来的秧田里。
等待稻种长成的间隙,神仙地的秧苗终于慢吞吞长好了,株株四叶,绿油油一片。
赵老汉和三个儿子轮换着插秧,如今能一次进俩人,干活儿比原先快不少,只用了三日不到的工夫,四亩地的活儿就干完了。
“整整七亩地啊……”赵老汉背着手走在田坎上,
又笑又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