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估摸他是要说征兵的事,眼看着就要秋收了,这事他家现在也拿不出个章程来,是躲还是跑咋都拿不定主意:“早些说,让他们几l家心里有个底,免得到时手忙脚乱,反倒容易出岔子。”
赵老汉放下碗筷,从一旁的碗里拿了几l颗刺泡丢嘴里,酸酸甜甜真解腻。他砸吧砸吧嘴,对闺女伸出手板心,赵小宝哼哼两声,又往他手中放了十几l个刺泡。
“爹,小宝想吃点心。”她惦记着爹说的点心,连猪蹄都没心思啃。
“吃,小宝想吃就吃。”赵老汉探身拉过一旁的背篓,把野草一股脑全丢了,从里面抽出一盒点心递给她,扭头对老婆子道:“对了,明儿我和老三还得去一趟于家。”
“落东西了?”王氏皱眉,“你可莫要岔了心,于家可不是咱想去就能去的,别仗着瑾瑜的关系,觉得自己和人家多熟,更别惦记攀高枝,我们攀不起。”
“你想啥呢?我攀啥高枝,你这老婆子说话真难听!”赵老汉不高兴了,伸手在背篓里掏了掏,先是把那袋银子丢给她,然后摸出压在最底部的那匣子金物,打开后拿起一片金叶子递到她跟前,“眼熟不?这是瑾瑜舅母给咱的谢礼。”
王氏伸手接过,一看之下心头猛地一惊。
赵老汉冷哼两声:“攀高枝,咱眼下不得罪人就挺好了!”
王氏感觉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捏着金叶子的手都在发抖:“这……”
“认出来了吧?若仅仅只是几l片金叶子还罢,人家指定不稀罕。”赵老汉叹气,“可我们当初挖到的还有金簪和长命锁,到底是不义之财,我想着看在瑾瑜的面上,干脆多走上一趟。”
“真是人家埋的,那就还给别人。”
“若是早夭幼儿的遗物,我们拿着也不好。”担心她舍不得,赵老汉把钱袋子打开,二十几l个小元宝骨碌碌滚到了地上,“瞧,这是正经银子,咱敞开了随便花,哈哈,咱不亏,就当是和人家换了!”
然后他又把金鱼舅母愿意带他们去边关一事说了。
“这不,人家有那个心,对我们父子也没摆谱拿架子,我多走一趟,顶多费些脚力,但这良心从此往后却是安了。”
王氏心里有些不太乐意,那可是好多钱呢,咋可能嘴皮子一磕一碰说还就能还的?何况又不是他们偷来的,谁挖到就是谁的,他们凭运气得来,咋就不是他们的了?
不过转念一想到那个长命锁,她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扭头对闺女道:“小宝,你把木屋里那个装金子的木匣子拿给娘。”
“好哦。”正在给侄儿们分点心的赵小宝闻言立马点头,小手一挥,地上就出现了一个熟悉的木匣子。
王氏打开匣子,拿起长命锁递给他们姑侄几l人,问道:“上面可有刻字?”
赵小宝立马举起胖手抢答:“有的有的,小宝一早就发现了!”她也好喜欢金子,时不时就要偷偷拿出来摸摸,嘿嘿。
“我也认识!”学字最认真的赵谷也举手,他小心翼翼捧着长命锁,生怕弄坏了,照着雕刻的字一字一顿念,“平,安,喜,乐。”
“还有这里。”赵小宝挤过来,胖嘟嘟的手指指着最中央三个细蚊般大小的字。
“陈,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