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饭,玉香把桌子收拾干净,拉上屋门让这姐弟俩人说话。
“弟弟这回去趟冀朝,请来了裘樘老爷子出声儿。他老人家是冀朝的擎天之柱,想来咱们不凡楼和明龙河运的日子都要好过些。”
小楼合上书,“你觉着你做对了?”
杨暮客点头,“从弟弟这里去看,我做得没错。”
小楼眼神上下打量着黝黑的杨暮客,“骑着那大鸟出去劳累了这么多时日,却做了一场无用功。你竟然还觉着自己作对了?”
杨暮客正坐扶膝,“弟弟此去,来回拢共三万八千里。路中爬高山,过雪地,见了晚春犹在,也看见了夏花盛开。”
小楼眯眼笑着听他说那沿途风景。
杨暮客说着,便想到了那河道中来往频繁的舟船。“明龙河运,借冀朝整顿朝政之机,总揽河运大权。此块肥肉若我等不在,定然会被人分而食之。一切如旧。弟弟想得,便是如何能让这河运长久些……”
小楼赞成言道,“出发点不错!”
“弟弟想,若想这门户长久,需要有一个一锤定音之人。唯有冀朝老太师,裘樘先生可做中流砥柱。”
小楼点头,“若按你所想,的确如此。”
“弟弟去了一趟江女所在之地,看着她们如今重焕新生,更不想让其再颠沛流离。赠与符纸,调理气运。也好让她们行事顺畅。”
小楼脸上的笑意渐渐隐去,“说明白你心中所想,是让我夸,还是想挨骂?”
杨暮客恭恭敬敬地请教,“弟弟想听小楼姐的处置方法。”
“我?”小楼面无颜色地说了句,“置之不理……”
听后杨暮客一脸不解。
小楼思忖了下,解释道,“弃财货,保人命。此乃重中之重。若是起了干戈,耗时耗力。何来时间与他们周旋?弃之不顾,等着接货之人要着急,后面发货的人更着急。”
说到此处小楼冷笑一声,“你此一去,不但丢了面子,更是丢了里子。”
杨暮客眉头紧锁,怎地找到裘樘身上还丢了面子和里子?这大人物出面不应是云淡风轻么?
小楼再看出来杨暮客眉间不解之色,“你此去,是给贾家商会找了一个我们够不着的敌人。可我们那产业还留在敌人眼皮底下。你说。你是聪明还是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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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老先生出声,他们怎敢翻弄?”
小楼眯眼看着,“裘太师他还在位么?逼着退位让贤的老人家出面,你觉着你很威风么?要人家剩下那一点儿人情去帮你平事儿。这是裘太师退位不久,威风犹在。下回呢?”
杨暮客再辩解道,“他还有徒子徒孙,若是他们复起,与咱们不都是一卦的吗?”
小楼啪地拍了下桌子,“谁与他们是一卦?我把钱财分给他们了是怎地?就算我肯给,他们敢要么?冀朝当下人主弱,朝堂弱,勋贵强。而裘太师又安排了长远大计,谁能顾得上我们?你这一番出面管了此事。那下次管便是应该的,若是不管便是无能,失职!”
杨暮客终于被这话点醒了。同在时则人情长久,别离便要利益绑定。他以为放下不争之心,去争上一遭是对的。但又错了。
小楼的金炁大运隐匿,不正是在这利益纠葛中抽身么?
杨暮客虽然明白了道理,但是多少还是有些不服气,噘着嘴说,“您把事情交代给我。我若都不管,那还让我盯着作甚……”
小楼抱着膀子说,“还不是让你瞧瞧,什么才是为人,什么才是为事。”
“让我看着自家伙计受气?”
“你便是只有这点儿气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