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让自己活在这个无休止重复的噩梦里,必须找到突破的机会。
她盯着那些钉在窗口木板上的铁钉,小心翼翼地摸索着最近的一颗。
护工踩着下午的例行查房时间来了。
“又掉了?”他瞥了一眼星榆手背上空荡荡的留置针位置,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一天到晚就知道给我找麻烦。”
托盘被放在床头柜上,他粗暴地扯过星榆的手腕。那些针眼还在渗着血,但他毫不在意,只是翻来覆去找着还能插针的位置。
“这都第几次了?你信不信我让她们直接把你绑起来打点滴?”
话音未落,一根软管突然缠上了他的脖子。
沧星榆知道自己没有足够的力量,于是直接滚向床的另一边。
她不需要太大力气,只需要保持这个姿势。护工的喉咙被床沿压迫着,而她悬空的体重成了最好的施力点。
“咳、咳……”护工的眼白充血,暴起的青筋在脖子上跳动,喉咙里发出痛苦的气音,“你……你敢……”
他的反抗和预想中一样激烈。就在即将挣脱的瞬间,铁钉狠狠扎进了他的左眼。
“啊——!”
惨叫声戛然而止,变成含混不清的呜咽。
三十秒过去了,也可能是一分钟。
挣扎开始变得迟缓,暴起的颈部青筋渐渐软化。当她将第二根铁钉刺入太阳穴时,对方已经只能发出微弱的气音。
又过了大约两分钟,护工的手臂垂落在地上,瞳孔开始涣散。
直到确认对方彻底没了呼吸,星榆才松开紧绷的身体。
身体实在太过虚弱,稍有不慎就会前功尽弃。
肾上腺素退去后,虚弱感潮水般涌来。她重新爬回床上时,已经几乎失去了意识。但她的目光落在床头柜上那托针管上。
她摸索着注射液,吸入针管,然后推出一点闻了闻。
甜腻的气味又一次刺激着她的记忆。
如此熟悉,让她下意识地想要呕吐。
边区互助联盟一直提供的罐头、甚至是药片的味道。
就算她第一次在这个世界醒来时毫无记忆,对这种味道的厌恶也已经刻在身体的本能中。
……她得去做点什么。
她得去做点什么。
两个意识同时这样想着。
锁早就坏了,只是没人在意——毕竟“空壳”们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值班室在楼下。这个时间点,护工们总会聚在一起打发无聊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