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忙抬手,用丝帕紧紧按在额角,指腹蹭过沁出的细密冷汗,帕子上瞬间洇开一小片湿痕。
下一刻,武后身子微微一晃,似是站不稳般往李治身边靠了靠,眼眶唰地红了,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声音哽咽带着浓浓的委屈。
“陛下!臣妾冤枉啊!”
“这是何人如此狠毒?胆敢编造出这等污秽歌谣来污蔑臣妾‘狐媚惑主’,‘鸩杀前宫’,‘武代李兴’更是无稽之谈。”
“臣妾自从感业寺回宫,被封为昭仪以来,对陛下忠心耿耿,对宫人也是宽厚以待,何曾做过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武后攥着李治的衣袖,肩膀轻轻颤抖,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
“请陛下明鉴,这分明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想挑拨臣妾与陛下的关系啊!陛下一定要相信臣妾,臣妾冤枉啊!”
林浪站在一旁,看着武后声泪俱下的模样,心里冷笑:冤枉?当初王皇后、萧淑妃的下场,不都是拜皇嫂你所赐吗?
不过这些话,只是在林浪脑海中一闪而过,自然不会说出口。
林浪只是垂眸敛目,装作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李治本就对武后多有偏信,见她哭得梨花带雨,心中的怒火顿时被心疼压下几分。
“皇后莫哭,朕不会听信此等污秽歌谣和谗言。”
武后委屈巴巴地抬眸,眼泪汪汪地对着李治盈盈一拜,声音柔得像水:“谢陛下信任臣妾,呜呜呜……”
李治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怒声喝道:“李德全!传朕旨意彻查此事!挖地三尺也要把散布谣言的人找出来碎尸万段!”
“另外,把那首妖言惑众的民谣给朕禁了,再敢传唱者,斩!”李治也是一个暴脾气。
李德全连滚带爬地应着“奴才遵旨”,匆匆退了出去。
李治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偏头痛的毛病又犯了,抬手揉着眉心,强忍着脾气看着林浪说道:“大唐出了这等流言让贤弟见笑了。”
林浪回道:“此等小人伎俩污蔑皇嫂,其心可诛啊!”
“好气!真是气死朕了!”盛怒之下的李治,头痛欲裂地坐在了椅子上,面露痛苦的表情。
“陛下息怒啊!千万别气坏了身子!”武后急忙上前,开始为李治按摩太阳穴舒缓头痛。
据史书记载李治的所患的风眩症,就是在永徽年间开始显现,到显庆末年逐渐加重的,尤其到660年后,他频繁因头痛目眩无法上朝,只能委托武则天“决百司奏事”。
因此,武则天借处理朝政的机会逐步积累权力,成为李治后期朝政的实际掌控者。
说白了,就是李治如果没有风眩症的疾病,武则天也不能那么名正言顺的后宫干政,大概率是成为不了一代女皇的。
林浪明知故问:“皇兄,你怎么还有头痛的隐疾?”
李治长叹一声:“朕日日为江山社稷操劳,心忧国事难安,不知何时竟落下这头重目眩的顽疾,稍动怒、偶着凉,便头晕得站不稳,这病一发作,实在折磨人。”
武后一边为李治轻轻按摩太阳穴,一边说道:“陛下,贤弟既是沪上国的神医,能够治愈弘儿的要命的高热急症,你何不让贤弟给你诊脉瞧瞧这头痛的顽疾?”
李治听后一拍大腿:“对呀!贤弟,为兄的头痛顽疾,你可否有办法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