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好了,我们这是在逃难呢,这些天都没怎么赶路,耽误了太久,越往后路就越难走,我们要加紧时间赶路。”
谷荔夹着嗓子乞求都得不到谷满仓的回应。
“小荔儿,咱们做人不能忘恩负义,这几天你可全是云望背着走的,你春花婶子也没少照顾你。”
谷荔撇撇嘴,那还是那对母子想要让她爹背更重的贺行清赶路么!
看来一时半会儿是说不通她爹了,谷荔只得亦步亦趋地跟着谷满仓走到自家的行李旁。
贺行清被贺云望扶着坐在路边的石块上,煞白的一张脸跟死了好几天的人有的一拼。
“爹,他怎么了?”
其实谷荔知道,贺行清的腿一直错位着,疼得厉害,后来半路上遇上马匪,他替趴在贺云望背上的谷荔挡了一刀。那一刀,从他的左肩一直划拉到他的右边腰部,肠子都掉出来了。
贺行清扔掉手里削尖的拐杖,倒下时,谷荔分明看到他朝她望过来的歉意的一笑。
他是故意找死的。
他不想拖累侄儿嫂子,更是因为腿疼得实在受不了。
大概也期盼着谷满仓能看在他舍命救谷荔的份上多加照拂他的家人。
间接的,贺行清也算是救过她一次。
谷荔往前挪动两步,将竹筒递过去,“你要喝水么?”
贺行清的情况实在是算不上好,嘴唇干裂流出的血粘连了唇瓣,他动了几次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谷荔转手将竹筒递到了站在一旁的陶春花,又默默站回了谷满仓身边。
谷满仓垂手摸了摸女儿干枯细黄的头发,笑着对贺行清说:“喝点吧。”
又对陶春花说:“咱们就现在在这北坡面休息一会儿,等太阳小点了再赶路。”
天太热了,再这么走下去都要吃不消的。
“好,都听谷大哥的。”
陶春花欣喜地接过竹筒,又从袖袋里掏出帕子,用水浸湿了,一点点给小叔子润开被血粘连的嘴唇。
“阿云,你先喝两口解解渴,就靠着你小叔歇一会儿。我看小荔儿恢复的不错,以后也不用你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