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三章
卫臻的确迟疑了。
她不敢把自己是秦筝、卫衍可能是九皇叔的事情跟他说，可是二皇子那些人，却又能为秦家被冤的事情做主。
最后，她只能道，“那些人也证明了妾身刚刚说的话，说旻县的矿藏是林县令先发现的，给皇上递了折子，但是被二皇子给截胡了。”
“妾身答应了留他们一条活路，他们说自己的家人被二皇子控制了，希望妾身帮帮忙。”卫臻说着，看向他，“这个事情，妾身想问问大人的意见。”
屋里的光线有点暗淡，炉中跳跃的火光映照着她布满泪痕的脸，那一双眼他只要看一次，就能记一辈子。
此时，却不复年少时无法无天，看他的眼神不在笃定，反倒显得谨慎。
让他心疼，又让他难过。
按理说，他是锦千岁，杀人不眨眼，性情难以琢磨，现在应该做的，是将那些人统统带去锦衣卫严刑拷打，送他们上路才对。
证据？
锦衣卫办事，什么时候要过证据？
更别提去保什么人。
但此时迎上她的眼神，他却犹如当年一样无法拒绝，看了好一阵子，道，“人本座帮你救，但是。。。。。。”
顿了顿，他目光落在她脸上，道，“你欠本座一个人情。”
卫臻慌忙道谢，“谢大人成全。”
紧接着，屋里便安静了下来，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于是有些坐立不安。
她是第一次，与他这样静静地坐在火炉边上，也是锦千岁第一次没露出那种随手都能弄死人的表情，没耍小性子和她吵架的场景。
虽然依旧是一身火红的狐裘，脸上的血月面具依旧照得他眸子摄人又危险，但不知为何，她就是感觉到了他身上透出来的一丝丝温柔，在某个瞬间与卫衍重叠。
暮色逐渐往下落了。
他问她，“饿了吗？”
她回神轻轻摇头，“一点都感觉不到。。。。。。”
他却起身，从隔间拿出一个油纸袋递给她，道，“吃一点吧，既然你决定回侯府，还有硬仗要打。”
说着，又帮她倒了一杯热水。
卫臻简直受宠若惊，“大人，您。。。。。。”
原来外人眼中的活阎罗，还有这样温柔的一面。
“别愣着了，本座可没有太好的耐心。”男人见她傻傻看着自己，伸手敲了下她的头，板起脸来，“吃完了告诉本座，你想不想与顾家和离？”
卫臻抱着蜜枣糕胡乱啃，问他，“大人有什么指示吗？”
蜜枣是甜的，但是她的眼泪却不由自主往下掉，和着眼泪吞下去，便是另外一种滋味了。
男人心头微颤，抬手去擦拭她的泪水，“本座是问你的想法。”
也好对她的打算，有个基本的了解，暗中派人帮忙。
卫臻想了想，道，“是想和离的，但却不是大魏律上写的那种和离法。妾身想把顾家从侯府赶出去。。。。。。长阳侯府是妾身一个人撑起来的，我不想给外人。”
“你想要立女户？”
男人看向她。
卫臻点点头，“本来是不行的，但是现在钱氏有求于我，她签字画押了，你情我愿那就没问题。”
说着，看向他，“只不过，妾身的孩子还在走失中，妾身立了女户，找到孩子他却不能像是正常人一样考功名，大人能帮帮妾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