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二章
但是眼前一片耀眼的红，证明他不是卫衍。
“大人，请您给妾身一点时间。”她双眼湿润，身子微微颤抖着。
男人一愣，把手收回去，道，“进来吧，要说什么屋里说，这里太冷了。”
心里也说不上来什么滋味。
他做卫衍时，平生最想要的便是她能将他放在心上，可当她把他放在心上的时候，却是卫衍死去的时候。
如今他做锦千岁，希望她能忘了卫衍，一点点走向他，但卫衍却像是长在了她的骨子里，让她甚至开始抗拒他。
明明好好的感情，走到今日谁能不愤怒呢？就只是差那么一两个月，他都想好在她及笄那日，将一切都告诉她了！
可天不遂人愿，突然就出事了！
卫臻质问的问题，也是他想问的。
这世间的刑法，当真又都合理吗？他手上沾了那么多人命，虽说都是罪大恶极，可他又不是天神，当真就都有资格审判吗？
一瞬间的混乱之后，他举步进了屋。
终究，他也只是一个凡人。
卫臻跟着走了进去，却意外地发现，屋里竟然烧着火，一点都不像是多年没住过人的样子，里面的东西也都擦拭得干干净净。
在丞相府众人眼中，原来卫衍从来都没离开。
他永远是相府的长子。
也许，他永远是九皇叔。
卫臻看着熟悉的一切，好想扑进谁的怀里大哭一场，可那个把她放在心上的人，却已经变成了冰凉凉的尸体。
垂眸，再多的眼泪也只能自己吞下去。
锦千岁坐下了。
就在卫衍之前坐的那软榻上。
面前是火炉，烧得通红通红的，屋里的暖意让她突然之间跪地，嚎啕大哭起来，“屋里这么暖，他却再也感觉不到了，只能埋在那黑漆漆的地下。。。。。。”
男人被她哭得心头一颤，伸手把人拉起来，在怀中抱着，忍不住道，“你别哭。。。。。。”
迟疑片刻，终还是哄着她道，“卫衍临死前，我见过他一面。他把你托付给了我，从今往后。。。。。。你就把我当成是他吧。”
也许有一天，等他要做的事情都做完，等所有人都安全了，他也可以拿掉脸上的面具，成为她唯一的卫衍。
卫臻泣不成声，好一阵子才抽泣道，“他都那样了，还记着替我安排，而我。。。。。。”
悔恨在心头涌动着。
她没办法原谅自己。
男人原本是想要安慰她的，却发现自己安慰的技巧拙劣，她似乎更难受了，一时间只能道，“卫臻，你忘了你答应过本座什么？”
卫臻一怔，回神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对不起。”
她擦了擦眼泪，强行将内心的悲痛收敛，道，“妾身想跟你说的事情是，林兰芝被妾身送去了城郊别院，大人或许可以通过她，将林县令等人弄出来，有了他们作证，二皇子那边将无所遁形。”
“还有就是，刚刚二皇子身边那几个人招供了，说。。。。。。”
说到这里，她有些迟疑了起来。
男人看着她，轻声问，“说什么了？”
其实，以他的功力，那院中发生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他全听见了。
可很明显的是，眼前的人并不完全信任他，因此在琢磨着，什么能告诉他，什么又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