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等着看吧。”
卫觐眼底一片寒意，“八年前我就表过态，衍儿若是死了，这就是另一码事情。”
院中沉肃下来，父子两人的表情都变得阴沉，卫觞道，“宫里的事情有父亲，后勤我来保证，臻儿那边，只能交给。。。。。。千岁大人了。”
两人说着，看向了灵堂那边。
灵堂里面，只有卫臻一个人。
她抱着卫衍不肯撒手，心中只有一个执念，多在他身边一刻便是一刻，至于那一腔热血，已经彻底成了冰。
极致的痛苦之后，苏醒的只有复仇的烈焰。
卫婴和卫樰在门口，哭得眼睛都红了，哪怕没真的私人，该演得戏份还是要做足，所有知情人都不敢懈怠。
卫婴眼底一片自责，“若不是因为我当年拒绝嫁给二皇子，大哥也不至于被他欺辱这么多年。。。。。。”
话没说完泣不成声，跪在地上起不来。
卫樰安慰着她，将嗓音拔高一些，好让卫臻听见，“阿姐，你和臻儿也不要太自责，若大哥活着，定不希望看到你们难过成这样。”
她也难受。
丞相府每个人都很难受，理由却不尽相同。
其余人是因为卫衍这些年受过的苦，和如今被宫里、二皇子欺到头上，直接把他逼“死”的愤怒。
唯独卫臻，是痛不欲生的绝望，也再也抓不住的空洞。
最后，她哭都哭不出来。
那双眼睛定定的落在怀里的人身上，只剩下死寂和决绝，还有深不见底的寒意。
转眼，到了中午。
门外传来了喧闹声，晋柏急匆匆进来，道，“相爷，钱氏在大门口闹了起来，说是她孙子危在旦夕，叫三姑娘前去医治，属下要不要把她赶出去？”
“叫她进来。”
卫觐脸色难看至极，换作往常他不会理会钱氏这种人，但是现在不一样。
过往的恩怨，都在这一刻找到了出口，他要借着钱氏这张脸，给有些人一点颜色看看。
因着灵堂停在大门口附近，一开门外面的世界一览无余，钱氏看到灵堂外面站着的卫觐和卫觞等人，眼底闪过一瞬间的自卑和局促，还有惴惴不安。
但很快，这种自卑和局促就转换成莽撞，硬着头皮闯了进来，朝着卫觐道，“哎哟，亲家公！你家里办丧事，按理说我老婆子也不该来的，但是实在没法子，这活人的命总比死人要重要不是？”
“便是卫臻再为卫衍的死难过，也要先回去救我耀儿啊！毕竟耀儿才八岁，还有未来呢！”
卫衍已经没有了。
院中一片安静，只有雪落下的声音，就连外面的看客都愣住了，看钱氏的眼神犹如看傻子。
有人忍不住，低低道，“这个钱氏会不会说话？大公子刚刚去世，她这是——”
话音未落，便见卫觐从屋檐下走出来，来到了钱氏跟前。
“亲家公，你看——”
钱氏腆着脸，脸上的横肉扯了扯。
后面的话没来得及讲，迎面便被卫觐一个耳光扇在了脸上！
只听“啪”一声！
钱氏转了两个圈，才堪堪稳住自己，前头传来卫觐威严沉闷的声音，“你是什么东西？敢攀我相府的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