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
“也算是，我给你的回答。”
这嗓音算得上平静温柔，却又像是冰渣子一样落在她心里，她哭都哭不出来了，抬眼看向他不住地摇头，“不，不要。。。。。。”
她无法接受他就这样死掉。
“接受现实吧，起来。”他伸手拉着她起身，低头调弦，“你十四岁那年，说我欠了你一首曲，一定要在及笄那日给你听，今天。。。。。。便还给你。从此你我两清。”
卫臻看着他，一颗心开始颤抖。
十四岁她生辰那日，卫衍因为练武伤到了手，没能让她如愿以偿。
其实那曲，她也不一定非要那个时候听的，她只是单纯地想要粘着他，想看他弹奏的样子，那样岁月静好。
那时候，他总会抱着他的琴，坐在霁月居的桃花树下，静静弹奏。她会像个小花痴一样，坐在他身边傻傻看着他的侧脸，一看就是大半天过去，浑然不觉。
彼时年少，她只觉得那样的岁月美极了，就想一直一直那样下去。
如今回想起来，才发现自己从小到大粘着卫衍，对他何尝又不是一种勾引？时隔多年，她经历过顾长卿的算计，经历过隔世的生死，都还念念不忘。
何况是卫衍。
他比她年长八岁，知道她不是亲妹妹，长长久久的相处之下，喜欢上她是再也正常不过的事情，只是命运捉弄，她是罪臣之后，身份见不得光，没等到她懂事那一日，便出了事。。。。。。
卫臻心里疼得颤抖，呆呆地看着他。
他低头拨动琴弦，却早已不是当年惊鸿掠影一般的少年，更像是一个人在这茫茫风雪中走过了许多年，那颗心已经凉得透透的，任凭她重燃一腔热血，也再拉不回来。
上次他醉酒的亲昵，更像是一场回光返照。
突然之间，她好像连哭着挽留他的资格都没有了。
琴声起，他明明在她眼前，却又恍如隔世，仿佛已经走出去千万里远，任凭她撕心裂肺，却再也抓不住，只觉得每个字都犹如一把把刀子，扎在她心口，让她痛到无法呼吸。
卫臻呆呆地看着他，任由他的声音穿透灵魂，“是不是每种感情都不容沉溺放肆，交心淡入君子。只道是，那些风雪花月的相思，说来几人能知。”
“院内冬初将昔年与你栽的桃树，叶落早做尘土。。。。。。”
卫臻一下子，哭了出来。
男人心头微颤抖，却也只是垂眸，静静弹完一一首曲，“。。。。。。该庆幸至远至疏你我还未至陌路，是时光从来残酷。”
“最害怕，酒肆闲谈时候听见你名字，语气七分熟识。。。。。。斟酒独酌，细雪纷纷覆上眉目，清寒已入骨。”
“还忆最初，有你扯过衣袖轻拂，说雪融似泪珠。曾经相伴相护，说着初心不负。想起某一日陪你策马同游闹市中漫步，那时正逢三月桃花铺满路，神情难念恍惚。”
卫臻已经泣不成声，心疼得快要裂开了，那些过往被顾长卿、二皇子和四公主等人的算计生生斩断，如今早就覆水难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