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就好。”
孟诀一向是最有分寸的。
周蕴礼信任他,所以不多问,“你快去吧,别让人等久了。”
孟诀转身赶下去,他的确担心妹妹,这是人之常情,也不觉有错。
听说周蕴礼要来。
云善强忍着困意醒来等他们,听到他们在门外说些什么,去看了眼,孟诀却突然走开。
周蕴礼回身关上门,便撞进云善一双懵懂的圆眼睛里。
她眼珠子转了转,黑色瞳仁很清澈,“孟诀干什么去了?”
“车子有点问题,他去看看。”
云善了然般,“那你进来坐,吃饭了吗?”
今晚会发生什么,他们都有预料。
连带着云善,都对周蕴礼的态度好了不止一点。
厨房有香气,热腾腾的,周蕴礼知道云善的好意,她的嘴巴再毒,说的话再难听,却都是真正的所思所想,没有太大恶意。
云善这种性格,远比背后使小手段的伪君子好得多。
周蕴礼淡淡勾笑,“我没胃口,下次。”
云善专门叫保姆做了宵夜,周蕴礼吃不下她也不强迫,“房间都收拾出来了,你脸色不太好,还是早点睡,想住多久都可以的。”
她想说最好永远别回那个家了。
“好,麻烦你们。”
客套这个词虚伪的套在周蕴礼身上。
云善却大大咧咧,没忍住就问了,“谈姨骂你了吗?有没有说要怎么处理,会不会让你跟赵宜媛离婚?”
如果是这样,她简直要拍手叫快,这不是针对赵宜媛,而是针对谈家,他们瞧不上谢蓁,却找了个不如谢蓁,还给周蕴礼戴绿帽子的女人。
说得难听点,就是水性杨花,不知羞耻。
尤其是肚子里那个孩子,一旦生下来,赵宜媛在两家人之间就永远抬不起头来。
可事实并没有符合云善的预期。
周蕴礼对她淡淡摇头,“这都要他们做决定。”
“那你呢?”云善多少有些恨周蕴礼的不作为,“你就没有一点自己的主见吗?我不相信你不想离婚。”
“我想,可我也怕离了后,又来新人。”
若是来的比赵宜媛更难搞,他也会更加煎熬。
云善咬牙切齿了下,“你为什么不反抗?”
“为什么要反抗?”
不是周蕴礼认命,有些事情不认命是不行的,“就算我反抗了,离了婚,蓁蓁也不会回来了。”
车停在楼下,被一层雾蒙蒙的光笼罩着,像披上了一层柔软的纱。
孟诀掀开那层纱,坐进车里。
妹妹就坐在身边,低着头,发丝有些乱,刚才她坐在电梯前等着时,像个误入这里的小乞丐。
还是个受了伤的乞丐。
直到孟诀坐进车里,她抽泣了两声,接着忽然张开手,抱住了孟诀,脸蛋趴在他肩膀上,止不住的微声哭泣。
孟诀轻拍了拍她的脊背,像是小时候哄她那样,轻言细语,温柔的不像话,“出什么事了,你怎么能自己跑出来的?”
连漪哭的时候嗓子堵着,像噎着什么东西,听的心痛。
她眼泪多。
很快就沾湿了孟诀的衣服。
抬起头时,眼睛红肿不堪,仔细看,嘴角还有伤口,像是被打出来的,她一年四季,时常带伤。
嘴上却说着没事。
孟诀每次看到,都会心疼不已。
“怎么回事,许南风又打你了?”
那个男人身体里的暴力因子无法克制,只要连漪不听话,他就要拳脚相加,前几次好不容易谈判成功。
他知道了他们亲兄妹的关系,才答应连漪每个月有一两次不受监视单独来见孟诀的机会,现在便又发了疯,动起手。
这些事情,是孟诀一个人的事情。
他既不想像之前那样,因为许南风是云善的表哥而迁怒云善,却也不想继续不作为,让妹妹在那个魔窟待下去。
连漪泪弦子断了,一滴又一滴的掉着眼泪,“……不是,他有别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