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也是促使她出轨的因素。
周蕴礼将水放下,唇上湿润泛红,口腔很冷,连着喉咙也疼。
“小孟,你知道吗?”他抬头,双眸色彩暗淡,“宜媛告诉我她怀孕的时候,我很庆幸。”
那是何种心情,孟诀体会不到。
是释怀,是放松,是在这段婚姻里的如释重负。
周蕴礼疼得有些麻木了,止疼药都没了用,他的声调诉尽了悲伤,“那时带着蓁蓁出国,我以为自己有的是才能,一定能调查清楚望哥的死,让他沉冤得雪,之后我可以给秦漫漫钱,安顿好他们母子的生活,也算不负望哥。”
在病重的时候,他时常回首过往,总是匆匆一瞥。
“等事情都办完了,我就跟蓁蓁结婚,再也不回国,她是有些小孩子脾气,爱跟我吵架,可我从没想过要跟她分开,如果没有那些事,我们早就有孩子了。”
这一年,是周蕴礼的而立之年。
在带谢蓁出国那年,他将一切都计划的完好无缺,没有纰漏。
周蕴礼坐在小小的车厢里,生命是悲凉的色彩,到处都是黑灰色,“现在想来,这些我竟然一件都没有办到,还跟别的女人结了婚。”
“那如果现在有机会呢?”
这么落败下去,不是办法。
周蕴礼的希望早就泯灭了,“机会?”
“也许你们还能像那时候一样,出国去。”
这是孟诀深思熟虑过的。
在周蕴礼那里却是没有可能的,“蓁蓁值得更好的人,我不想她将就着跟我在一起,小孟,这些话我只会跟你一个人说,你不要告诉她,让她难过,她为我做的够多了。”
对周蕴礼而言,跟谢蓁在一起才能活过来。
可对谢蓁来说,跟周蕴礼纠缠上,要面临的困苦太多了。
赵宝珠问过她为什么,她能给的答案只有一个字——累,累极了。
周蕴礼情愿自己累,也不要谢蓁受谈家的委屈,受他母亲所给的委屈。
“你怎么知道她不愿意?”孟诀固执着,“她那里,我会说动她。”
“别逼她。”
口吻重了重。
周蕴礼变成了警告,“谁都不能逼她,我们分开,早就是定局。”
孟诀收回了所有想要出口劝解的话,是他太异想天开,竟然冒出了私奔这个最不切实际的念头。
将车开回了家,孟诀要扶着周蕴礼走,他却不肯。
他不愿别人将他当成一个废物。
走进大堂,地板光洁,映着澄静灯光,快走到电梯前时,眼前冒出一道人影。
先安排连漪在车里等着。
孟诀将周蕴礼带上楼,在电梯里,只有无言,相比之下不同的是,孟诀事事都藏在心里,不让任何人知道。
也不需要帮助。
周蕴礼只觉得那姑娘眼熟,却记不起来是谁。
将周蕴礼送到家,孟诀稍含歉意,“善善应该在,我刚才已经叫她把客房收拾出来了,你先将就一晚,看赵家那边怎么处理。”
他心里似乎只有别人的事情。
周蕴礼不语,用澄澈的眸光,像是要将孟诀看个透彻。
他一定有什么想问的,孟诀也没打算瞒多久,“……这事,你别告诉善善。”
这么一说,事情便又不同了。
“小孟,善善是周家跟云家都宠着的小姐,本来就骄纵,那姑娘……”
他们谁也不能给谁出主意。
彼此都是一地鸡毛。
云善本就是周家这一辈唯一的姑娘,从小就被老太太宠在掌心里,老太太宠女儿,更宠孙女,就连周康,也对云善有着独一份的宠,更别说云家,几乎将所有的爱都倾注在了她一个人身上。
能让孟诀娶她,便能看得出有多爱。
说她是小公主一点都不为过。
正因如此,孟诀不能负她。
孟诀知道周蕴礼的意思,“……你放心,我不会对不起善善的,不是你想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