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申嘉歆的以退为进打动了谢蓁，她主动分担，“这几天我会抽空找孟诀谈谈，但这些都是建立在你没有欺骗我的条件下。”
“我没有害周望。”申嘉歆再次重复，这次直勾勾地紧盯谢蓁的眼睛。
没有人撒谎还能这样的坚定。
谢蓁想要相信她一次，但这些也是需要条件交换的，“那您能告诉我，周蕴礼的身世吗？”
申嘉歆莞尔一笑，“你还真是固执。”
“您就当我是固执。”
“他就是个被丢在医院的弃婴，当时我跟谈家那个女人一起生，他们都去看她，没人在意我，我就给家里的表哥塞了钱，让他帮我处理。”
“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们是同一天生的没错，申嘉歆那时也的确不受重视，连月子期都是自己在机构度过，按照时间来说，她有的是机会换了孩子。
何况新生儿，都是皱巴巴的一团，很难分辨。
申嘉歆的理由也明晰，“你觉得小孩儿跟在我身边，能过得好吗？”
在没有确定能做周太太之前，她的孩子，都要在阴影下过活。
“那个孩子……”
“发高烧没了，我表哥拿了钱，没照顾好他。”
谢蓁猜想，也许在后来的午夜梦回，申嘉歆有后悔过，如果不是自己的自以为是，就不会害死那个孩子。
这份懊恼，皆由周蕴礼承受。
申嘉歆的约见孟诀可以拒绝，谢蓁不行。
虽然她们都是同一个目的，可面对谢蓁，孟诀能更加自在些，也没有直面申嘉歆时那样的怒火。
约的地方也随意。
就在家里，还是孟诀家，谈话的时间是生生挤出来的，就在云善下楼拿快递的间隙。
孟诀开门见山，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申嘉歆让你来当说客，你把她让你说的转述给我就行。”
这过于应付敷衍。
谢蓁没打算这样交差，“你把这些事捅出去之后，有没有想过之后？”
“之后都是申嘉歆的事。”
连他也不再称呼申姨了。
谢蓁两头为难，亲眼见证了周蕴礼的苦痛，也知道申嘉歆的身不由己，“我问过她了，周望的死跟她无关。”
“蓁蓁，你是有意包庇她，还是真的觉得她清白？”
云善随时会回来。
所以孟诀要尽快跟谢蓁说清楚，“不是我一定要捅出去，是她没说真话，这事不弄清楚，等声哥身份恢复了，还会有危险。”
他所做的有大半都是在为周蕴礼考虑。
谢蓁有半刻的哑然，“……身份恢复？”
“他不可能一直这样躲躲藏藏，还是要回博易去，”孟诀意味深长地看向谢蓁，“难道你希望他一直这样？”
“我以为他没想过回去。”
“但我们要替他着想。”
考虑到谢蓁的情况和态度，孟诀又改了改口，“是我，没有我们。”
连孟诀都看得出，谢蓁现在对周蕴礼的爱少的可怜。
谢蓁懒得反驳，“随你们怎么想。”
“如果申嘉歆愿意坦白罪行，我可以不把她的丑事捅出去。”
只看她愿意丢几次人。
“我去跟她沟通，这阵子你先别轻举妄动。”
听到了开门声。
孟诀收拢着聊，“看在声哥的面子上，我停几天，你尽快给我答复。”
“你现在还真是够铁面无私的。”
“我是没底气再冒一次险了。”
尤其是拿周蕴礼的命冒险，谢蓁还敢，他不敢。
门打开。
谢蓁没再说下去。
云善抱着一大堆快递冲进来扔在地上，气喘吁吁，“哎，你们在干嘛呢，快来帮忙。”
谢蓁转头冲她笑，“来了来了。”
－
松江地方不大。
周蕴礼还不能抛头露面，这点是孟诀反复叮嘱的，可他的话，就没被放在心上过。
以至于谢蓁一句轻飘飘的要出去走走，周蕴礼便跟着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