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春一下没反应过来,追问道:“你说殿下去哪里了?”
“向良娣那里。”听夏小声地答道。
闻春愣住了。
素来祁渊在府中,都会和陆芷沅一起用膳,今日这是怎么了?他们吵架了?
书房里的陆芷沅早已听到听夏的话,她也有些愕然。
在万卷书院时,祁渊和建昭帝还捧着自己,在场诸人对自己无不崇敬,可回到府中,祁渊竟没有言语一声,就去了向菱那里。
花窗外,满院的绿在暮色笼罩下,透着丝丝凉意,可不知哪处院角躲着织娘蟋蟀,那细细的鸣叫声又让人觉得烦躁。
“茗玉,上晚膳吧。”陆芷沅吩咐道。
向菱也是祁渊的妾室,他去她那里,也是应该的。
用完晚膳,庄宜沐浴后,陆芷沅照例哄着她睡觉,待庄宜睡着她回到寝室,已时近深夜,她靠在床头看书,耳中却留意着外头的动静。
又不知过了多久,闻春进来,小心地劝道:“公主,已经子时了,歇息吧。”
子时了,他早该歇下了,自己还在等什么?
陆芷沅睡了下来,向里躺着,数着纱帐一个接一个的细密小孔,数到帐顶的位置,她方朦胧睡着。
次日很早她就醒了,手下意识地往旁边的位置摸去,那里很凉,分明没有人躺过。
陆芷沅苦笑了一下。
自己到底在期盼什么。
她翻身起床,趿着软底绣花鞋出来。
天色尚早,睡在外间的闻春尚未醒来,她在妆奁前坐下。
夏日的清晨是浸凉的,又兼晨风从窗口吹进来,身上的冷渐渐渗透到心里。
闻春突然醒来,抬起头看到她,慌忙起身,“公主,奴婢睡过头。”
“没有,是我醒得早。”陆芷沅回道,她拿起镶珠雕花木梳,慢慢地梳着乌发。
闻春抿着唇,看着她面前尚未掀起的镜袱,无声一叹,“奴婢去给公主打水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