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拂缇以为躲过了陆宥林,把他提前送进土里,柳逾尘也顺利步入仕途,以后柳家就不会再有什么大风大浪了,谁知该来的还是来了,像是早就被安排的一样,这种无形的宿命感,仿若千斤重的石碾,正赶着她往前走,一刻都不敢停。
她从没像现在这样害怕过,怕自己明明知道了结局,却根本不能凭借一双素手,逆天改命,她怕注定了的命运,无论再怎么努力,都是徒劳,躲不开,也逃不掉,最终都会归于原路。
马车到柳家时,柳逾尘还未下职,柳家下人顶着风,把柳拂缇的东西一箱一箱往里抬。
柳令闻从外回来,正赶上她在搬东西,一步一滑地上前问:“鸢鸢,怎么了这是?陆家把你……”
“爹爹,没事。”柳拂缇尽量镇定遮掩,“二房来奔丧,要在府上留些时日,上次的事爹爹不是听说了?我同他们有过节,我怕澈儿还小,有人借此对澈儿不利,想回来住几天。爹爹不会嫌我吧?”
柳令闻这才松口气:“呼——吓我一跳,你这丫头说得什么话,爹爹怎会嫌你?我孙儿也回来了不是,哈哈,好,好,你多住几日!多住啊!”
柳令闻眉眼舒展,笑着迈进府里,叫人去备酒席。
柳逾尘回来见到柳拂缇,并没有往日的惊喜,而是有种不好的预感。私下问了素心,没问出什么来,只能沉着脸把柳拂缇从厨房拉了出来:“怎么回事?”
“哥哥不是问过素心了,爹爹和素心没告诉你吗?”柳拂缇一脸真诚地眨眨眼,看起来什么事都没有。
哪知柳逾尘抓着她的手忽然用了几分力,显然是更加担忧:“瞧你眼睛都哭肿了,还跟我说没事?连我也要瞒着吗?”
柳拂缇张了张嘴,却看着手上正端着的烧鱼艰难一笑:“先吃饭,吃了饭再说。”
这顿饭吃得自是食之无味,但为了不让柳令闻瞧出破绽,两人都配合着一如既往说笑。
冯氏坐在桌前,没说几句话,趁着素心来说陆澈哭了的机会,赶紧起身主动同柳拂缇说:“你吃你的,我去瞧就是。”
柳拂缇没说什么,只是笑笑。
柳令闻借着高兴劲儿,拉着柳逾尘喝了不少酒,柳逾尘倘装喝不下了,吵着要回去,临走时还不忘拉起柳拂缇,故意醉道:“小妹,扶哥哥一把。”
柳令闻赶紧摆手:“对对,你把他扶回去。”
柳拂缇只能将柳逾尘伸过来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装模作样把他扶回了房间,只前脚进门,后脚就甩开了他:“柳逾尘,你故意的对不对?”
“是啊,这还不够明显?”
柳逾尘伸手去她身后,将屋门顺势推上,眼中的醉意也跟着最后一道吹进来的夜风,一扫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