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柳逾尘授意,马车行的很慢,好在内里烘着暖炉,盎然如春,丝毫没有凉意。
“还疼吗?”柳逾尘捧着柳拂缇的小腿,想帮她揉揉,又不敢乱碰,只能心疼地一遍遍询问。
“不怎么疼了。”柳拂缇摇摇头,抚摸着柳逾尘墨绿色官袍上那用银丝精绣,栩栩如生的白鹭,心中不甚欢喜。
柳逾尘抓过她在自身胸前乱摸的手,摩挲着掌心无奈:“都瞧了一路了,还新鲜呢?”
“你还没告诉我是什么官职呢。”柳拂缇期待眨眼。
“中书修撰而已,闲官。”柳逾尘漫不经心地拨弄着她葱白的指尖,好似对什么官职丝毫不感兴趣。
柳拂缇却欢雀正身:“哥哥入了中书院?这可是千载难求的好地方,才不是什么闲职!无中书,不拜相,但凡想入内阁,必先入中书,看来陛下对哥哥十分器重呢!”
“你喜欢就好。”柳逾尘见柳拂缇笑了,也跟着笑了下。
“什么叫我喜欢就好,虽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为官不是唯一的出路,可哥哥有这样的本事,总不能闲赋在家,一辈子都和算盘打交道吧?人人都羡慕商贾的富贵,却从来瞧不起商贾的出身,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大多数人尽是如此……”
柳拂缇语重心长地拉着柳逾尘,一脸认真道:“我不想让哥哥被人看轻,你所得,皆是你应得的,不是为了谁。你本就应该有更好的出路,就像这身前云纹白鹭,终有一日,定会飞上青天。”
看着柳拂缇一本正经地模样,柳逾尘却忍不住发笑:“这话都谁教你的?”
“我说得这么慷慨激情,你笑什么?”柳拂缇尴尬地看着他,把后面要说什么都给忘了。
“听说你赢了褚卫?”柳逾尘漫不经心地转移着话题。
“是啊,我怎么敢给你丢脸?”柳拂缇一脸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柳逾尘毫不留情地笑着拆穿:“在他的地盘上,还是眼皮子底下出千,你是怎么敢的?”
“愿赌服输,兵不厌诈,他又没说不准出千!”
柳拂缇据理力争地辩驳:“况且谁知道他有没有出千,是他先想讹我,我礼尚往来罢了。哥哥不是说过,能被看出来的千术,那是骗术,叫人看不出来,那便是本事,既然要赌,就要豁得出去。”
“我几时教过你这些歪理?”
“你教我骰子时,我悟出来的。”
“……”
柳拂缇笑眯眯地盯着柳逾尘,把他看的一点脾气都没有,只能温声嘱咐:“下次有这种事,千万不能冒险,等我来,知道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