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了咕噜声,几乎是立刻睁眼,爬起来打开窗户,冷飕飕的风迎面刮遍全身。
信鸽上有简略的信息,他一目十行,立刻用火折子烧了。
这封信是庞统寄来的,庞统说,文晏通过特殊的联系方式找到他了,文晏下达命令,让他想办法带出谢韫玉,文晏要见谢韫玉。
顾留春知道谢韫玉对文晏的执念,一旦她知晓了,一定会冒着风险去见对方,以自身做诱饵杀文晏。就像温泉庄子被大火烧的那一次,谢韫玉一碰见文晏就不理智。
他犹豫了三秒,决定不告诉谢韫玉。他去见文晏,最好当即将人缉拿,再带回来让谢韫玉或打或杀解解气。当即留书一封,表示有事情去处理,顶着浓浓夜色出了家门。
庞统在一个破旧的小屋子里过新年,唯一算慰藉的就是,傻子文彬和他生活在一起。
顾留春挑断了文彬的脚筋,并告诉庞统定期涂药,文彬的脚筋可能会愈合。
这么做的为了让庞统带着一个残疾人不方面逃跑,就像是给狗拴上链子。
文彬几乎不能走路,只能跪着爬,痴傻地如同孩子一般坐在地上玩泥巴,满脸都是脏污,鼻涕躺到嘴巴里了,他就舔一舔。
庞统一面给他擦鼻涕,一面说:“我可以确定,一定是文晏回来了,信件在桌子上。”
顾留春拿起来看了看,信纸是市井间很普通的草纸,又薄又斑驳,字迹平平常常,只有落款很奇怪,不是名字,而是一个画。他眯着眼睛端详:“是蛇吗?”
“是蚯蚓,他独有的落款。”
“你给他回信了吗?”
“没有。”
顾留春思考片刻,说:“就说谢韫玉明日要去广恩寺烧头柱香,让他在后山等着,你会想办法把人带过去。”
庞统答应了:“我待会就去传递信息。”
他很听话,而顾留春让他帮自己办事,只用了一句话:你不听我的,我会杀了文彬;你背叛文晏帮我,文晏不会杀一母同胞的弟弟。你自己选。
痴痴傻傻的文彬抱着庞统叫爹爹,庞统很容易就做了选择。
人生没有一条好的出路,且走且看且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