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桑不以为然:“都消停一下,我可是趁着大长公主睡着了溜出来的,你们不要不识抬举。”
“除夕要守岁的,她这么早就睡了?”谢韫玉挑眉。
莫桑进屋洗手,动作麻利地系上围裙,道:“一把年纪了,撑不住了,谁知道还有几年好活,早死早托生吧。”
谢韫玉鼓掌,诚恳道:“我太感动了,你因为她为难我,这么多年还是很讨厌她。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我把司棋许配给你吧。”
司棋扭捏道:“这个算恩将仇报吧。”
莫桑沉默了半天,有点不愉:“不全是因为夫人,我还因为她说什么是秀儿把我从天启国偷走,给她姐姐抚养是不怀好意之类的话。她说我娘是坏人,我娘怎么可能是坏人,娘为了我熬尽鲜血,娘那么好的女人姊妹也都是好人,我不喜欢她瞎说。”
顾留春下意识的分析道:“一个婢女偷走主子的孩子横跨两国,不说目的,实施起来就很困难,全然没有好处。”
莫桑讽刺地说:“是啊,拿我当傻子,拿别人都当黑心肝的东西。”
谢韫玉搂着司棋的肩膀无语到翻白眼,这俩男人抓不抓得到重点?
司棋像个空心竹子一样,又空又直,不会掖着藏着,情绪外露,她对谢韫玉说:“恩将仇报就对了,他们值得,我把夫人也许配给小顾哥。”
谢韫玉摸着下颚,觉得这话有点不太对劲。她嫁给顾留春算恩将仇报吗?
她看着顾留春,陷入了沉思。
顾留春本来正在神游天外,感受到了视线,立马又是倒茶又是擦桌子,勤快又麻利。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伸手也不打干活人。
谢韫玉心想,不能算恩将仇报,他之前在外边打打杀杀,现在在家擦擦蹭蹭,算好生活了。
司棋给大家分包饺子用的勺子,莫桑还是有点不开心,他每次一提娘,两个娘一个他爱的不得了,一个恨的不得了,快精分了。司棋想安慰他,若有所思地说:“我早年丧母,姑爷父母双亡,莫桑讨厌生母,夫人讨厌全家,咱们拼在一起都凑不齐一个完整家庭吗?”
大家沉默了。
司棋试图安慰莫桑,所有人中枪。
谢韫玉啧了一声:“司棋,早跟你说过的,不要太喜欢说实话,实话只会让人痛苦。好了,都认真包饺子,我饿了。”
她是这个家的独裁者,一声令下,忙碌起来。她也是这么家的脑袋,正是她总在发布莽撞的命令,所以大家不用思考细微的、让人痛苦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