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天王老子来了,到了年岁也得寻摸成亲,没什么好面嫩的,不过这次也是因为她才一改往常。
皇帝很是疼爱她,听说了她要招赘一事,便将这金明池设宴改了改法子。
只是她一到场,女眷的目光便落在了她身上。
这段时间没人不知道她招赘的事,平日里也有姑娘与她不对付,门第高的贵女谁不是要待在规格之中学琴棋书画,谁家中不是庶子庶女一堆?
偏生她独一个,可以学骑射,家中清净,如今更是能招赘上门。
羡慕的自然是有千百种理由羡慕,说她不用伺候婆母,成了亲还是住在家中,逍遥自在。
憎恨的也自然有千百种理由憎恨,说她沦落至此,上无兄长,下无胞弟,是她太张扬,不像个姑娘家,才克的家中没男丁。
其中便有陈家女。
陈家在朝中地位根深蒂固,先帝大小两皇后皆出自陈家,如今宫中也有一位陈氏女,还算是得宠。
两个一样身份不俗的姑娘,陈家与陆家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陈姑娘一直看不惯她,此刻寻到机会,自然好好奚落一番。
“果真是家风不正,下过大理寺牢狱的爹,丫鬟上位的娘,又能教出一个怎样知理守理的姑娘?那些学子见了她,躲都来不及呢。”
陈姑娘是故意当着她的面说,说完用帕子掩唇轻笑,周围奉承她的姑娘也哄笑一团。
齐黛自然听得见,只不过这话她都已经听习惯了,从前她倒是反驳过,说的陈姑娘哑口无言,只是过几日她又重新犯这个毛病。
她骂也骂了,威胁也威胁过,甚至还用毛虫偷偷吓她,可陈姑娘即便是前日里哭了鼻子,第二日照样要同她水火不容。
齐黛没了办法,惹不起她还是躲一躲罢,要是真在这金明池惹出了什么事,给爹娘丢人不说,连皇伯父面上都挂不住。
她干脆自己走到一处没人的凉亭中,坐在长椅上吹风发呆,心里也想着如何去寻个学子,才不显得冒失失历。
可在这时,耳边传来低沉悦耳的男声:“二月天凉,不宜在凉亭之中久坐。”
齐黛诧异回头,猛然看见一只琉璃般的眸子。
她有些意外,扬起一个灿烂的笑:“是你呀,封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