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慧终于注意到她的异常,赶紧伸手扶住她肩膀,语气中带着关切:“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脑中一片混乱,仿佛有无数声音在耳边嗡嗡作响。舒晚荻麻木地摇了摇头,嘴唇微微颤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双腿像是灌了铅,沉重得几乎抬不起来,但她还是勉强支撑着自己,拖着虚脱的身体,一步一步挪出了办公室。
走廊的灯光冰冷而刺眼,舒晚荻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脚步踉跄虚浮,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了棉花上,随时可能坠入无底的深渊。
脑海中不断回响着那些可怖的话,心中涌起一阵阵难以言喻的恐惧。
耳鸣化作海啸,漫过太阳穴冲击着她的神经,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头晕目眩,耳鸣闷堵,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而她却被困在这场无声的风暴中,无法挣脱。
搭在冰凉瓷砖墙面上的手倏地脱力、失去支点,失重感袭来的刹那,朦胧的视线中,忽然出现了一道颀长的身影。男人清冽的嗓音难得激动一次,破开了厚重的潮声,零零碎碎传入她耳畔。
闻到了熟悉的鸢尾香气,她居然感到一丝安心,放任意识的走失,陷入黑暗和那个熟悉的怀抱里。
舒晚荻知道自己并没有晕太久,因为检查需要她配合地释放少量信息素,而此时自己身上的甜腻奶油味还没散净,说明时间没过去多久。
但心绪难平,一时不愿睁开眼。
手被人紧紧握着,掌心的温热驱散了她的寒冷。她知道他离她很近,因为呼吸间,能闻到那股复合的信息素香气。
印象中的尧杉,信息素一直是纯粹的鸢尾香,等他们再重逢,那味道却变了。
那时的她心情复杂,又处在一种很尴尬紧迫的情况,没来得及细细揣摩,现在想来,实在奇怪至极。
拥有广藿调信息素的人,印象里只有唐日初,至于荔枝……难道是因为被抓走那天,他等不到她,赌气吃完了一箩筐荔枝,被腌入味了?
他身上为什么会有唐日初的信息素?
啊,好混乱,好麻烦。
心情烦躁,无意识蜷缩的手指牵动了交握的双手。心神紧绷的尧杉有所感知,猛地从陪护椅起身,金属椅腿在地面刮出短促的嘶鸣,消毒水混合着信息素香气的阴影笼罩下来。
这个更烦。
舒晚荻蹙了下眉,在他一声声呼唤中不太情愿地掀开眼皮。
嘴唇干裂、脸色青白、握着的手更是瘦削到骨感。
一直以来,他就是这么个半死不活的形象?
尧杉看起来比她虚弱多了,却一直关切地寻问她的情况。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医生……”
慌乱的忧心被舒晚荻切断,她注视着他的脸,很轻很轻地骂了一句。
“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