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瑾时看的这本心理学说，分类更加精准入微，《两性关系：女人的婚姻观与爱恨转换》。
郁梨不管心下如何想，面上视若无睹，在玄关穿戴外出衣帽，沉默出门。
车停在门口，没有司机。
郁梨拉开后门，上车。
傅瑾时身影出现在门口，他身上衣服与她同款同色，在风雪中，玄关微醺的灯光，笼罩得他消寂，阴郁，沉钝的男人味。
郁梨收回视线。
傅瑾时近到车前，发现她坐在后座，脚步微滞的一秒钟，他面目更萧瑟，偏移了方向，没有去驾驶座，拉开后车门。
“坐前面。”
郁梨没搭腔，也不动。
傅瑾时扶着车门框。
人性非常奇妙，它千变万化，一个人可以有很多面，但骨子里底色永不会变。
就像傅瑾时的强势，他低姿态的退让，可能会出现，但也仅在他措手不及、超出掌控的那短短时间。
一旦他恢复冷静，心中有数，依旧是无懈可击的上位者。
郁梨不厌恶聪明人，但聪明人的蛮横，十足叫人作呕。
她下车，换到前座。
郁梨深知，傅瑾时这个时候非要她出门，打什么心思都有可能，唯独不可能是要放她自由。
但她必然要出门一趟，不然平白无故失约，老鬼胡思乱猜，还有沈黎川费那一番功夫，知道她有变故，肯定会想尽办法，再次接触她。
她露个面，算告知他们计划作废。
最后一次低头，是她给沈黎川交代。
傅瑾时预定的这家鲸鱼博物馆，外观是纯白圆筒的新古典主义风格，上下三层，一楼是鲸鱼模型，主要陈列能在胡萨维克见到的鲸鱼和豚类，二楼是真实的鲸鱼骨架，在沉浸式的深蓝色灯光下，骨架喇叭播放鲸鱼的声音。
这一层正在接待两只旅游团，郁梨一只只听过来，不知不觉插入人群中，等她反应傅瑾时不在身边，转眼就看见老鬼。
郁梨心里一咯噔。
老鬼挤开人群，拽住她胳膊，借着人潮掩映，七拐八绕，竟从一个不起眼的偏门，直入停车场。
郁梨将要说什么。
老鬼嘘声截断，“你闭嘴，先听我讲。现在，我朋友假装精神病医生，通知工作人员傅瑾时身上有武器，是病院逃出来的极度危险精神罪犯，十分可能在博物馆开枪，酿成德州电影院那种枪击案惨剧。”
就在此时。
不远处保卫岗亭，无线电沙沙震响，两三个保卫接听后，拔出腰间电棍，提着防爆盾，奔入门口。
几乎是眨眼间，整栋博物馆，响爆尖锐的警铃声。
郁梨目瞪口呆。
老鬼得意一歪头，“我朋友专业的。不过傅瑾时身上没枪，骗不了多久，你上车，趁这时间，咱们先跑出十里地。”
郁梨把嘴边话咽下。
她想说傅瑾时不会放她走，但此时此刻，好像——又有那么点希望。
郁梨坐上副驾，安全带还没系好，老鬼发动车，箭一般窜出去。
“他背地里那伙保镖——”
“也拦住了。”老鬼单手扶方向盘，腾出一只手掏口袋。
郁梨视线刚从车门后视镜收回，鼻尖底下横着一把雪亮小刀。
柳叶细，薄薄四指长，不是市面上常见的水果刀，刀刃太窄太薄，也不像武器，有点长剑等比缩小的玩具范畴。
见她吓一跳，老鬼讪讪把刀刃移远一点，“不好意思啊。我就是想告诉你，我趁他们离开，把他们车胎全扎了，备胎也扎，等他们追上来，咱们差不多跟人接上头。”
郁梨拧眉。
她以前逃跑都是孤军奋战，小打小闹，方式也规矩，如今有沈黎川，有老鬼，还有一个本地帮派相助。
再加上老鬼这一通魔鬼操作。
欧美枪击案频发，举报精神病公共场合携带枪支，堪比国内举报超大毒枭聚众吸毒。